顧朝云知道,錯不在李大人這里,所以沒有過多刁難。
其他人隨著李琦的動作都起身了,唯獨那房東不敢起身,生怕顧朝云怪罪。顧朝云確實像給她些教訓,于是假裝沒看到,沒有開口讓她起身。
“李大人,王嬸家的事情具體是怎樣的?”顧朝云開口問到。
李琦看著顧朝云這樣,一直站在王嬸這邊,以為顧朝云想以權勢壓人,要他放人,眼神變了變,帶著些許拒人千里之外的語氣,說道:“王妃,王成的案子已經證據確鑿。是王成恐嚇在先,造成了張家哥兒的死亡。因為是失誤,所以下官也沒有貿然定罪。而張家要賠償也是有理有據。下官任京兆府尹雖說時日不長,但是在天子腳下為官,下官深知京城權貴頗多,但是有皇上作保,下官絕不畏懼強權。王妃若是要以權勢壓人,讓我放了王成,請恕下官不能做到。”
聽完李琦的一番話,顧朝云卻笑了,說道:“李大人的確是個好官,不過你這是說到哪里去了?我即便不為自己想,也得為王爺的名聲想一想。以權勢壓人,我是不會做的,我只是想問問,這張家所要的賠償以何種形式交與,又如何憑證,具體需要多少銀兩,這件事才能徹底了了?”
王嬸見狀,接過話茬,趕忙說道:“王妃,大人,我差人問過,我們家的果園,張家說只能抵二十兩.....其他的能不能以工代錢?我們一家子,成哥兒,翠娥和我都是壯勞力。”
越說,王嬸的眼神越暗淡,他們的那片果園,雖說收成不好,但也養活了這么一家子,如今沒了住所,沒了果園,即便做工也是為了還債,這無窮無盡的生活要如何活下去。
“那果園,就抵了吧。成哥性命要緊,以后啊,只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一旁的老太太突然開口說道。
王嬸一想,還是自己兒子重要,便也艱難的同意了。
“果園抵了二十兩,還差四十兩。”李琦說道。
“什么?不是說好五十兩嗎?怎么又加了?”王嬸喊到,“之前張家說一個月三個壯勞力才抵三錢銀子,這樣一來,要何年何月才能還完這筆債啊。”
李琦也知道,對于他們這些普通的家庭來說,幾十兩已經是天文數字,但是對方家里死了人,還與王家直接有關,他也犯難。
“唉,今日一早張家人又到府衙算了一筆賬,說是一定要到六十兩。我讓他們簽了字據,只賠六十兩,只要拿出錢,張家以后,覺不追究,糾纏,若是糾纏,本官會負責教訓他們。”說著李琦從衣兜里掏出來一張字據。
顧朝云接過仔細看了看,確實如李琦所說,上面詳細寫了賠償的數額,以及賠償之后絕不糾纏的字樣。但是,若是王嬸一家若真的是去張家以工抵債,絕對是等于簽了賣身契,而且是死契。
李琦作為京城的父母官,其實已經仁至義盡了,有時候這些事情,越鬧反而牽扯越大,若是真的能這樣一次解決,那最好不過。
但是李琦畢竟上任,根本不了解人心二字的可怕。
顧朝云嘆了一口氣,她和王嬸一家能以這樣的方式相識,也算是緣分,更何況她對老太太很好奇,若是真的放著不管讓王嬸一家去張家抵債,老太太估計也沒什么活路了。這時候,顧朝云想起了母親留給她的嫁妝中,有一套閑置多年的京郊別院,于是說道:“這些錢,我替他們還。”
王嬸呆住了,她知道顧朝云心善,但是四十兩,他們一輩子都換不清。
顧朝云知道王嬸的顧慮,寬慰道:“京郊有一座別院,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雖然不太大但是沒人幫我打理,已經荒廢許久。你們一家都是能做事的人,也是忠厚之人,可愿意去幫我打理別院?”
聽了這話,王嬸更是驚呆了,她是朕的沒想到,當初在京城那一次違背良心的碰瓷,居然遇到了這樣一位貴人。王嬸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