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在自己的床簾里醒來,嘴里一股酒氣,頭隱隱作痛。她撩開簾子下床,長平長安正往火盆里添炭,看見她下了床長平趕忙來扶。
“現(xiàn)在什么時辰?昨日我怎么回來的?”蘇鳶任長平扶著自己坐在梳妝臺前問道。
“是杜小姐送您回來的,您喝醉了。”長平回道,說著拿起梳子為她梳頭,長安從衣柜拿出一身衣服準備為她換上。
“原來是杜小姐啊,改日我要去謝謝她才好,昨日我喝醉后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蘇鳶揉了揉頭,問道。
“倒是沒做什么,就是……”長安說道,說著和長平對視了一眼,不知該不該說。
“沒關系,說吧。”蘇鳶心中隱約有一些不祥的預感。
“您從馮府出來的時候,一直在罵李小少爺……說他,冷血無情,心狠手辣,是王八蛋混蛋,對不起您……”長安原封不動把蘇鳶罵了一路的話重復了一遍,卻見自家大小姐并無什么反應,只呆呆看著鏡子。
“小姐?您聽清了嗎?”長安怯生生問道。
“有多少人聽到了?外面現(xiàn)在是不是都傳起來了?”蘇鳶聲音還是淡淡的,但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恨不得現(xiàn)在起來錘自己兩下,但顧及自己的形象,還是作罷了。
“與杜小姐同行的還有兩位小姐,現(xiàn)在外面都傳遍了……說您被李小少爺始亂終棄,您在馮府醉酒痛哭……”長平回道。
“這個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蘇鳶一拍腦袋,一臉懊惱,思來想去都是那個災星的錯。
“咳,小姐您說誰?”長平長安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么多年一句出格話都不說的大小姐居然在罵人。
“還能是誰,若不是李星樓昨天故意耍我,又何必弄出這檔事!”蘇鳶拍案而起,把身后梳頭的長平嚇一跳。
“咳咳,小姐,請問您為什么對李小少爺怨氣這么大啊?這么多年,您二位也沒什么交集啊。”長平問道,長安則見蘇鳶站起來了,很自然就把衣服給她套上了。
“唉,此事說來話長,玉夫人可醒了?我去看看她。”蘇鳶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就算說起了他們也不會相信自己啊。
穿好衣裳拿著手爐一出門,發(fā)現(xiàn)昨夜又下了一場雪,天地一片白茫茫,北風呼嘯。蘇鳶到玉卿卿院子的時候恰聽到她在唱戲,她肚子已經(jīng)有些顯懷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身段優(yōu)美。
蘇鳶撩開簾子,那聲音便停了。
“玉夫人不愧是上京第一名旦,這聲音真是人間哪得幾回聞啊。”蘇鳶笑贊道,換來玉卿卿一笑。
“就屬你嘴甜,昨日醉了還不休息,出來吹什么風。”玉卿卿把蘇鳶拉過去坐在榻上,丫鬟很快給二人上了水。
玉卿卿懷孕不能喝茶,蘇鳶來都是陪著喝白水。
“唉,說起醉酒就煩。”蘇鳶唉聲嘆氣道。
“噗嗤,你昨日回來還罵了半晌呢,幸而咱家下人們調教的好,不亂說,否則那戲本子還能更精彩些。”玉卿卿一下子就明白蘇鳶在說什么,笑說道。
“玉夫人這是還嫌不精彩嗎?”蘇鳶已經(jīng)可以想象出坊間那些傳聞了,平常少爺小姐們說兩句話都能編出一本書來,更別說自己醉酒罵人了。
“這倒不是,只是今日李家大少爺出了殯,聽說是宮里給了少將爵位,以將禮出殯,還聽說,李夫人和李老爺為此在府里鬧得不可開交……”玉卿卿八卦道。
“將禮出殯?那李沐一無功勛二無名分地位,宮里也肯答應?”蘇鳶驚訝道,雖說自己知道這李老爺平常的確比較喜愛自己家那兩個庶子,但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到這個份上,拿出老將軍的臉面去換這么個爵位,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李星樓精彩的表情了。
“唉,你父親也曾說過,這李老爺慣會拿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