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想起師父煞費苦心地將無妄支到建康,本意是想讓他遠離是非。豈知,才到建康兩日便出了這等事。一時間,自責之情盈貫心肺,不免深深地嘆一口氣!
李管家勸解道“無妄公子命格貴重,必然不會有事。我這就安排人手,安插在建康城六門之外。只要不出城,總會找得到!”
子豫點點頭,又道街面上的陌生面孔定與無妄失蹤有關,你且派人盯著,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近來北邊局勢不穩,朝廷內外暗流涌動,我們務必要小心謹慎。”
他將火盆向自己身邊靠了靠,開口又道“昨夜我觀星象,四輔星南犯朱雀之翼,其勢強不可扼。南山派怕是大劫難逃。
李管家回道“子臨將軍神勇,且是帶兵回援,必能相助有恒道長和一眾南山弟子,只要人在,不怕大業不復!公子不必過于憂心。”
子豫微微苦笑,說道“事情怕不會這么簡單。子師師兄斷不可能‘結黨營私’,更不會‘意圖謀反’,定是有人設計陷害。我只怕,這設計之人的目的,不單是除掉子師師兄,攪亂朝局而已。如今《南山賦》上闕已失,這其中來龍去脈還需詳查,務必盡快追回為要!”
李管家點頭稱是,回道“《南山賦》上闕向由子師將軍帶兵看守。依老奴看,敵人設計陷害子師將軍,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南山賦》罷了!”
子豫已將眉頭擰成一根麻花“顯見,朝堂之中有敗類,且其野心不小。要知‘《南山賦》出,天下大亂’!這人既是意在《南山賦》,便是要這個‘亂’字。只是內鬼還不足為慮,若是再勾結番邦勢力,那就很難對付了!”
李管家略感驚訝,問道“公子如此說,是察覺到什么了么?”
子豫將頭仰起,定定望向藻井,似有所思。半晌,他緩緩說道“陷害《南山賦》守將之計策并非首次使用。當年子師師兄的父親狄遠將軍就是被陷害滿門遭屠。當時師父已經攻入關押狄遠將軍的鐵牢之中。據師父所述,以監牢之守衛,憑他倆本事想突出重圍并非難事,只是狄遠將軍寧死不走,以死明志。師父至今為之抱憾。‘里通外國’乃是大罪,又怎會讓我師父輕易地闖進去?又怎容得兩人輕易地出來?”
李管家驚得“啊”了一聲,顫聲問道“公子是說,敵人其實是想放狄遠將軍出去,只是狄遠將軍寧死不走。那子師將軍也是敵人故意放出去的?可是,可是,滿門老小都殺了,還差這一個嗎?”
子豫目光灼灼地盯著李管家問道“若是你,滿門被屠,會怎樣?”
李管家不假思索地回道“報仇雪恨、血債血償!”
他未等說完便沉默下來,似是想到什么可怕之事,圓睜雙眼。
子豫以手重重拍擊面前案幾,接口道“是了。若是子師師兄真的落入敵人圈套,被仇恨沖昏頭腦,他會不會轉而投敵?石趙?冉閔?北燕慕容氏……他對我南山知根知底,我最怕的就是這個!”
李管家顫聲說道“不會的!子師將軍當世英雄,恩怨分明,又怎能看不透敵人詭計?”
子豫說道“子不聞當事者迷么?上及老母妻兒,下至仆役車夫,一家幾十口。這等血海深仇,又有幾人能似狄遠將軍一般生生咽下!”
李管家一時默然無語。
子豫緩得一緩,又道“不管怎樣,子師師兄失蹤,盜宗眾弟子一時無所依歸。你去傳令,命盜宗弟子暫歸商宗統轄,再候師命。”
一口氣安排下這些事情,子豫臉色有些潮紅,忍不住輕咳起來。
李管家不禁勸道“今年閏正月,倒春寒格外厲害些。不如……”
子豫聲音冷了下來“我知你是為我著想,但敵人步步緊逼,劍鋒直指南山。《南山賦》上闕已失,下闕還不知怎樣,我們卻連敵人是誰都不知。社稷危在旦夕,禍亂就在眼前。你叫我如何能等?此事不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