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很慶幸,雖然是個人到中年的新母親,金仙公主很體諒人,終歸是考慮徐義的出身了,沒有硬強求徐義跟朝堂的達官貴人攀比。
“我孩兒果然聰慧。確實,朝堂是個爛泥潭,咱不跟他們摻和,那為娘做主,給你另外置一處宅院。”
“就在勝業坊吧。玉真妹妹在勝業坊有一處宅子,她做姨娘了,給我孩兒送一處宅院也應該······就這么定了,到了長安,為娘就給你討要去。”
這一路吧,長公主一直處于興奮的狀態,嘴就沒閑過一陣。從所謂的長安居之不易,一直說到徐義以后有了子女交給她看管,從長安人把身家都穿在身上,說到自己獨創的平角褲衩。偏偏還不允許徐義離開,就讓徐義陪著四五個女人在這鑾駕里······
就連中途在驛館,長公主都要拖著徐義敘話,硬熬到入睡。
徐義真有點懂什么是盛情難卻了。
真的不容易,整整三天呢,從東都到長安,整整三天,都在長公主的絮叨中度過的。
這應該算是幸福又痛苦著吧。
過了潼關又一天,眼看就要進長安了。
徐義的心情也頗不平靜。幾年前,他曾從這里路過,當時懷著對長安的恐懼,過長安而不曾入。
雖然當初是李煒和崔珪危言聳聽,對于徐義而言,也確實是事實。一個沒有任何根基,也沒有任何名望的小屁孩,想要在長安立足,確實難了點。
現在不同了,不僅僅是五品的左金吾衛中郎將,更是開國金城候,長公主義子,關鍵是,徐義如今的不管治政還是士林的名望,一點都不比他的身份差。
所以,也就到了可以進長安混天下的時機了。
有點躊躇滿志,也有點心懷激烈。徐義不帶橫刀立戰馬,看著遠遠的長安城······終于來了!
就是公明殿的老幾個,也都學著徐義,立于戰馬背上,眺望著還看不太清的長安城墻,心潮起伏······
這還沒進長安呢,就這長安的十里長亭,這繁華的樣,這熙熙攘攘的人群,還真不是東都能比的。
咦,不是熙熙攘攘的人,好像是有人徹底把十里長亭給封鎖了。
你看這人······這譜擺的不比長公主差呀。
“可是金城候徐將軍?”
徐義還想著嘟囔幾句占據了十里長亭的人呢,就見有一人遠遠的小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
“我是,敢可您是······”
“小的是玉真公主府上的管事,在此等候多時了。金城候,玉真公主與信安王在長亭設酒席,恭候長公主和金城候大駕······”
信安王也來?徐義趕緊下馬,再快步走向長公主的鑾駕“娘,玉真姨娘和信安王在長亭候著。”
讓叫娘了,徐也真就叫了。
上一世他喊的那個娘也不是親生的,倒也喊得出口,就是徐義在心里上,總覺得自己跟這長公主差不多大······
且胡亂著吧。最起碼現在的徐義,看上去是個十五六的少年。
徐義做兒子做的相當到位,特別是在這種人前的場合。
扶著長公主下了馬車,再一直攙扶著往前,一直看到另外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帶著淚眼接近······徐義還繼續攙扶著。
“姐姐······”
“玉真妹妹······”
尚未開口先淚流,可以用無語凝噎形容了。
徐義看見跟在玉真公主身后的信安王,攙扶著長公主的手,有點不好意思了,很想不落痕跡的放開,可這痕跡被李煒看的清清楚楚的。
當玉真公主把撫長公主時,徐義終于放開了,還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
徐義本來不好意思的,結果李煒隱秘的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