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自己走。”一離開部落,穆白就拍了拍雷諾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雷諾站在一旁查看著四周的情況,穆白從背包里翻出運動鞋穿上,又跑到河邊去挖泥巴,雷諾見狀又往后退了一步,“小白……”
果然,泥巴剛出水,那股刺鼻的味道再次漫開,穆白輕笑,確定這里也有硫磺味就好辦了,她把手洗干凈,拉著雷諾就走。
“雷諾…”看出他的疑惑,穆白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他。
聽她講完自己的猜測,他的臉色陰沉了些,“很久以前有過你說的情況。”
在他小時候曾聽部落里的獸人長老說過,這一帶在一百多年前發生過一次地裂,地面都被震動裂開,許多獸人躲避不及掉進了那道裂縫里,還有那像是烈火一般從地底冒出的火海。
他沒有見過,更沒有經歷過,可小時候聽長老說過這事,他的印象一直很深刻,現在穆白的猜測一說出,他也沒有絲毫懷疑就相信了。
“那就是你剛才說的火山?”
“嗯。”穆白點點頭,沿著河流走也時不時用樹枝戳著河里的泥土,“有火山的地方會有反應的。”
“我們需要找什么?”
“溫泉,就是熱的水,你知道哪里有嗎?”溫泉的形成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地熱,她對這方面的知識懂得不多,也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來找。
雷諾的腳步頓住,臉色凝重,“鹽礦洞里就有,那里的水是熱的。”
部落的人都是一次性取夠一整年所需的鹽,離開前將礦洞掩好,方便來年再取。
因為部落和礦洞有一段距離,來回需要近一天的時間,所以每次雷諾都有一起前來,以此保護同族獸人,礦洞里有一個很大的水池,泉水常年冒著熱氣,他也曾驚嘆于那純天然的泉水,而鹽就在一旁的巖石上,受熱氣的蒸熏凝結。
一路順著河流走,每走一段路穆白就會挖泥塊聞一聞,別說雷諾了,就連她都能察覺到那股硫磺味越來越重。
走了一上午,雷諾看著穆白,眼神里帶上了狐疑和審視,除了中途休息過,他沒聽見她喊過一句累。
因為獸世雌獸出生率低,每個大家族的雌獸都是最受保護的,接觸外人少,許多基本常識都不太了解。
他原以為小白什么都不懂的原因就是如此,所以才沒有多加詢問。
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遇見她的那天,他就發覺她已經在叢林里許多天了,也不知該說她是命大還是幸運,獨自在叢林這么多天沒遇到野獸攻擊,還能平安離開。
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和觀察,小白和他所見過的雌獸一點都不一樣,她不嬌氣,也不挑剔,在他忙著儲存水和食物這段時間,從未要求過什么,每天也是和安妮一起,就算不想吃烤肉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
他曾以為他的母親就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的雌獸了,但在他的記憶里也還是見過母親向著伴侶們無故發脾氣的,更別說現在部落里那些個一向嬌縱的雌獸了。
小白……身上到底還有什么秘密?
穆白走在前面,沒留意到他的眼神,只仔細地翻看著河底和岸邊一些植被泥土,腦海里不斷地回想著火山地形的特質。
她那一頭長長的黑發盤起扎了個丸子頭,露出纖細的脖頸,因為一上午的奔波她的額間都布著細密的汗水,有幾滴順著臉頰滑落,她抬起小手拭去,絲毫沒留意到指間的泥土也抹到了臉上。
穆白姣好的側臉低垂著,眼睫很長,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皮膚都白得反光,幾縷已經松散了的發絲垂下,她似乎有些不耐煩,把頭發夾到耳后就蹲下身用樹枝挖著泥塊。
雷諾這才發覺自己看小白看到愣了神,他眨眨眼,覺得喉間有些干啞,從她的背包里翻出木碗,“要喝水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