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妃相貌平常,但氣場很大。她對待朱家兄妹,是絕對的劃清界限,除了每日必要的晨昏定省,雙方之間都是能不招惹就盡量不相來往。
但這日上午,姜王妃卻破天荒地讓丫鬟去把朱家兄妹請到了她那富麗堂皇的內(nèi)室,一見面就喜滋滋地說道“這件喜事終于定下來了。”又看著朱祐樺點了點,語言里頗有些傲氣“世子真是命好,能娶到我們姜家的大小姐,這是多少人夢想不到的福氣。”
朱蔚婷聽了,似懂非懂“什么喜事?是大哥要成親了嗎?”
朱王爺在一旁笑容滿面,頻頻頜首:“婷兒,和你母親說話,怎么連個稱呼都沒有?正是你大哥要娶親了,你未來的大嫂就是你母親娘家的侄女,姜大將軍的大小姐。這門喜事是親上加親,可不是值得慶賀嗎?”
朱蔚婷看了一眼耷拉著頭、默默無言的大哥,忍不住叫了一聲“父王”,遲疑著說道“既然是給大哥娶親,那有沒有問過他,他愿意不愿意?”
“他愿意不愿意?”姜王妃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這件事還輪不到他說話。莫怪我說句不中聽的,別看你們頂著王府兩個字,又能拿出多少彩禮來?這點從牙縫里擠出的錢莫說明媒正娶個大小姐,就是買個丫頭也夠嗆。”
她說著站起身來,輕蔑地看了朱祐樺一眼“樺哥兒,你別擺出個不甘不愿的臉子來,給誰看呢?我們姜家肯把女兒下嫁給你,你該燒高香了。”
朱蔚婷聽了她陰陽怪氣的一番話,有些氣往上沖,說了一句“姜家的女兒就了不起嗎?”正要往下說,朱王爺趕緊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拉住她勸道“少說幾句,少說幾句。”
又趕緊看向姜王妃,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今日大喜的事,看我的面子都少說幾句吧。夫人為樺兒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我心里是感激不盡的。”
“王爺說的是,我雖是你們的繼母,可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還是疼你們的。”姜王妃臉色緩和了些,又坐了下來,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但隨即又把目光轉(zhuǎn)到了朱蔚婷臉上“你親娘死的早,缺教養(yǎng),我也不來和你這小孩子一般見識,你不用擔心。”
“你”朱蔚婷咬了咬牙,但看見父親為難的臉色,也就不再說了。
“很好很好”朱王爺生怕再起爭執(zhí),趕緊打了個哈哈“夫人賢淑,婷兒懂事,樺兒的親事也定下了,真是圓圓滿滿,皆大歡喜。”
他環(huán)視了一圈,見其他三個人都沉著臉不說話,便越發(fā)把自己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樂呵呵地宣布“下個月姜家會送女兒過來成親,我們也該熱熱鬧鬧地準備起來了。”
姜大小姐送親的車駕足足比預(yù)計的日子提前了半個月到達,來到王府門前的時候,天剛蒙蒙亮,空中的寒星還清晰可見。
朱王爺一連打發(fā)了幾撥人去叫大兒子,最后氣得親自跑去掀了他的被子,朱祐樺才終于醒了過來,磨磨蹭蹭地穿一件衣裳嘆一口氣。
朱蔚婷也被穗姐叫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梳洗打扮。穗姐拿出了壓箱底的幾件首飾給她戴上,退后一步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目光中滿含贊嘆與慈愛“郡主模樣兒真好,這一扮上就更俊了。”
她又取了一枝金釵給她插在發(fā)髻上“聽說姜大小姐的排場大得很,我們家的姑娘可不能輸給她。”
朱蔚婷捧了一碗熱粥,一邊吹氣一邊輕輕啜著。她可不著急,反正她不過是個作陪的,吃飽了再慢慢出去看熱鬧,為了這點小事餓肚子那可不行。
她啜了幾口,忽然放下碗來望著穗姐“不是說最快也要月底才能到嗎?怎么這時候就來了?”
穗姐笑吟吟地“聽說姜大小姐在路上等不及了,還沒走到一半兒就不耐煩坐車,硬是換成自己騎馬。昨兒夜里接到消息說已經(jīng)到了德州,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朱蔚婷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