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書離開寒香閣,文杏跟了上來“娘子,李才人的事透著奇怪,如果真是用了避子湯,按說她絕不會有孕才對。”
“這也難說”周祈書嘆了口氣“總之這事不能不管,你悄悄地去敬事房找賈福,查查檔案再說,記住,千萬要背著人。”
半個時辰后,文杏回來了“賈主管查過了,李才人自入宮以來共侍寢九次,其中有七次都被賜了避子湯,看來皇上對她是不太滿意。”
周祈書道“那還有兩次呢?”
“賈主管說,還有兩次皇上興致較高,就沒有賜下湯藥。”文杏笑了笑“其中一次是兩個月前,時間正好。”
“這就怪了”周祈書皺了皺眉“她自己的事,當然自己是清楚的,怎么會一口咬定孩子有問題?”
她目光閃動看著文杏“她為什么要說謊?莫非她是沖著我來的?”
文杏點了點頭“有可能,她沒有想到娘子能查到凈事房的檔案。”
周祈書道“除了皇上和太后、皇后,的確誰也沒有這個資格。”
文杏淡淡笑道“但是賈主管掌管敬事房多年,是個有眼力的人。娘子每次侍寢,都比別人提前一個時辰,他從中發現了端倪,因此有心投靠娘子。”
“現在不說這個”周祈書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李惜筠是個柔弱單純的人,想不到她也有這等心計。我若是信了她的話,貿然在皇上面前為她求情,你猜會怎么樣?”
文杏嘆道“若是娘子這樣做了,她自己再把懷孕的事情抖出來,皇上就會以為你送她出宮是出于嫉妒,會把你看成是個刻薄的女人。縱然不會降罪,但娘子想在皇上心中回到以前的印象,就不能了。”
夜里周祈書奉召甘露殿,欣欣然就向皇帝道喜,把李才人懷孕的事說了一遍。
趙廷楨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便振奮起來,拉了她的手笑道“你來的次數可不少了,怎么倒讓一個李才人占了先?可見你不用心。”
周祈書笑道“李妹妹的好福氣豈是人人都有的?她孕中辛苦,身子又弱,皇上該嘉獎她才是。”
趙廷楨點頭道“你說的是。”他在興奮之余想起李才人,心里不免有了一些愧疚,第二日便帶了周祈書駕臨寒香閣,以示慰問。
這是他第一次踏足寒香閣,看到房中的陰冷潮濕和李才人的異常瘦削蒼白,他暗暗詫異,而愧疚之情更甚,想以前怎么從未發覺這些?看來實在是太虧待她了。
李才人的意外懷孕為她帶來了好運,皇帝很快下令為她遷居宮室,各種賞賜也如流水般送來。而皇后和周祈書,因為一個舉薦有德,一個報喜有功,同樣深得圣心,大為褒獎。
還有尚雅綺,本來是沒有她什么事,但她在一個侍寢的夜晚,借這件喜事把皇帝大大奉承了一番,哄得趙廷楨心花怒放,二話不說就答應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做貼補,把她每月的脂粉錢翻了一番。
張淑妃聽說了這件事,足足冷笑了半個時辰,把嘴角撇了又撇“誰還沒生過孩子啊?這算什么大事?皇上也太大驚小怪了。”
青鸞給她捏著肩膀,一邊笑道“我看李才人那副弱不經風的樣子,能不能生的下來還兩說呢!可別折殺了她!她哪能跟娘子比?等娘子肚里的皇子生下來,才是這宮里一等一的大事呢!”
張淑妃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也別小看了這些新來的小蹄子們,連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李才人都能出頭了,可見她們一個個還是有些道行的。”
青鸞笑道“她們是流水的兵卒,娘子您才是鐵打的營盤。任憑她們有幾分道行,娘子您拔根毛變化一下,就比她們腰還粗呢!”
“我呀,可不敢這么想。”張淑妃瞥了她一眼,懶懶說道“什么鐵打的營盤?我服侍皇上多年,深知我們這位爺是個風吹柳絮處處飄的好性子,就是天上的仙子娶了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