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兄長王子騰之手,她急忙拆開信封,將里面的信紙取了出來,隨手一抖,湊著燭光,看道
“存周便宜處置小兒即可!”
信紙的左下角處有著王子騰的印鑒以及日期。
賈政說道“今日之事你兄長早已知曉,要我代罰攸哥兒!”
“可是老爺您不能網開一面嗎?兄長畢竟不在眼前”王夫人勸說道。
“我說了我是為他好!他和寶玉不同,你們整日里將什么兩元進士,今科探花掛在嘴邊,這對他有什么好處,你細細想想攸哥兒到底要做什么,要成為什么樣的人,他的心性不符合他的年紀,甚至絕大多數時候比璉兒做的還要好,可正因為如此,才需要好好磨掉其棱角。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將來寶玉也同樣如此!”賈政的言語之中多了一絲惆悵,不知是感嘆還是悲哀。
說罷,賈政就起身離開了。
王夫人對賈政的話若有所思,她并非無知,只是在她眼里,無論是兒子寶玉還是侄子王攸,都是需要她倍加呵護的,因為在她的計劃里,王攸的作用不亞于兄長王子騰,甚至將來能夠超過王子騰,那是一種延續!
可是正如元春先前所說的那般,王夫人對這個侄子似乎不甚了解,所看到的皆是王攸表面呈現出來的東西。夫君賈政說的也沒錯,王攸和寶玉不同,是脫離王夫人掌控的。念及此處,王夫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可怕的想法,但當即又被她狠狠的掐滅。
“我這是怎么了?他可是我親侄啊,我怎么會有那般想法要毀了他?罪過罪過!菩薩”王夫人坐在凳子上,揉了揉略疼的眉心,接著看向了手中的那封書信,然后對著墻壁上的觀音菩薩像口念經文,正巧此刻王熙鳳從外面走了進來。
“姑媽?!我聽人說攸兄弟被老爺罰了,這是怎么一回事!”王熙鳳急忙可道,語氣難免因心中不忿帶了些沖撞!
王夫人抖了抖手上的信紙,王熙鳳忙接過,看了一眼,好在這上面的字她還認得,和王夫人一般模樣,當看到王子騰的印鑒之時,她也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不吱聲了。
“走吧,去瞧瞧攸哥兒!”王夫人起身說道,隨后二人便去了夢坡齋,來到夢坡齋屏門處時,正好看見賈璉從里面走出,賈璉急忙對王夫人行禮,王夫人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王熙鳳對賈璉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后,當即說道“太太,攸兄弟剛和我說了,他自愿受罰,并無怨言!”
王夫人看了一眼賈璉,落寞的說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王熙鳳和賈璉心中都有些吃驚,太太何嘗露出過這般神色,可也沒有說什么,夫妻二人又交換了一下眼色,王熙鳳提醒道“姑媽?!”
王夫人看著內侄女王熙鳳,然后又看了一眼夢坡齋半開的大門,強顏歡笑道“你二人先回去吧,璉兒,你也是的,現如今鳳丫頭有了身孕,你不擔待些,還讓她黑燈瞎火的操心這個!若是叫老太太和大老爺知道了,看不揭了你的皮!”
王熙鳳聽著這訓誡之語,心中反倒高興,可嘴上還是說道“姑媽,攸兄弟說到底姓王,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考慮到他的。”
正說著,不遠處有著幾盞燈籠散發的亮光引起了鳳姐的注意,賈璉也立即將鳳姐擋在身后,這一舉動著實讓鳳姐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心中自是感動,好似回到了當年剛嫁過來榮國府的時候那般溫馨。
等到亮光行至近前,賈璉鳳姐等人才發現是薛姨媽和薛寶釵,當然還有賈探春。
賈璉看見來人,行完禮后,便是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
薛姨媽看見姐姐王夫人,上前說道“攸哥兒他”
王熙鳳又回道“姑媽,您別急,這是叔父的意思,老爺他只是代罰而已!”
薛姨媽身后的寶釵和探春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賈政的意思,而是王攸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