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遠原本就沒打算問口試問題,像他們這種都快退休的老教員,手上功夫那是爐火純青,但是理論知識著實不行了。年紀大了實在是比不上一群小年輕,他也沒興趣專門去找?guī)讉€偏門的口試問題來為難學員,他還拉不下這個臉,索性就不麻煩了,按著常規(guī),口試就不問了。
但是模擬機是有一個小時的課前時間的,必須要坐滿這一個小時,所以只能找些話題磨磨時間。
自然而然地就說到徐顯初始改裝的事情了,學員也只有這個好聊的,畢竟連師父都沒分呢!
“翔羽總部?你不是我們公司委培的?”何常遠驚訝道。
星游航空學員的初始改裝分在三處模擬機訓練中心,滇云市的翔羽訓練中心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從未聽過在翔羽總部初始改裝的,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徐顯并不是星游航空的委培生。
“對,我都是自費的!”徐顯沒有否認。
“都是?”何常遠蹙眉“你航校在哪里飛的,本場呢?”
“航校就是翔羽航校啊,本場是在海陵市的機場飛的。”徐顯答道。
“翔羽航校海陵本場”何常遠面色凝重“你跟清源集團有什么關系?”
當年,藍天航空為了節(jié)約模擬機訓練成本,聯(lián)合星飛航空,成立了一家小型的模擬機訓練中心,也就是翔羽訓練中心。
原本翔羽訓練中心只對藍天航空和星飛航空開放。之后,隨著藍天航空和星飛航空合并,翔羽訓練中心并入了清源集團。
在未來多年的發(fā)展中,原來只有兩三臺模擬機的翔羽訓練中心一躍成為現(xiàn)今的翔羽訓練公司。其中不僅僅有三家模擬機訓練中心,還有一家翔羽航校,一家乘務訓練基地,已然是國內有數(shù)的民航訓練機構。
翔羽有一個規(guī)定,不接受個人的訓練申請,只接受航空公司的訓練申請。這跟大部分其它模擬機訓練中心不一樣。為了增加模擬機利用率,他們會開放一部分老舊的模擬機給私人。只要付一定的費用就可以在模擬機上操作。
然而,翔羽卻不吃這份錢,也就是說,個人是無法在翔羽的任何一家訓練機構訓練的。不過,徐顯卻說自己是在翔羽航校拿的私商儀,在翔羽模擬機總部進行的初始改裝,完完全全出乎了何常遠的認知。
最最關鍵的是,他竟然在海陵機場飛了本場!
海陵機場只有一家公司在那邊飛本場,那就是星飛航空!何常遠不信,以個人名義,航空公司會費心費力地給他安排本場,根本是聞所未聞。
所以,何常遠才會問徐顯跟清源集團有沒有什么關系!
徐顯笑道“我爸媽跟星飛航空有個退役的飛行員認識,我又比較喜歡飛行,就花了些錢,讓我跟著星飛的養(yǎng)成生一起飛了。”
“哦哦,這樣啊!”何常遠不著痕跡地放下了心里的大石頭。
只要不是跟那位同樣姓徐的扯上關系,就一切好說。剛剛覺得兩個人都姓徐,還小小緊張了一把。一個星飛航空退役的飛行員,那就不用給什么面子了!
星飛航空畢竟跟翔羽是一家人,可能翔羽對他們這些外人比較嚴格,對自家人相對就寬松些。花些錢打通關系,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這個徐顯還有錢飛本場,看來家里還算是殷實,那掛起來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了。畢竟有錢人怕也不在乎停飛一段時間。
于是,僅有的一點兒小小的罪惡感,也在何常遠的自我安慰中消失殆盡。
“零燃油重100,巡航高度8900,溫度15度,重心21,滇云飛蓉府,21號跑道起飛,向東方向的離場隨便打一個就行,無所謂,弄好了叫我!”何常遠倒是直接,沒有花哨地就將飛行的關鍵數(shù)據(jù)都告訴了徐顯,這些都是正常航班飛行在cdu輸入中需要的數(shù)據(jù)。整個人就縮在控制臺座椅里,撥弄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