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感覺自己的身體如陷在萬年冰窟之中,腳踝之下甚至已經凍結,他費力的扭轉仿佛銹住了的脖頸,轉頭看向自己右側。
入眼是幾乎已經破碎的黑蟒皮甲,丹青色的披肩之上,繡金的“青山疊嶂”標志模糊一片,但仍能看出屬于力宗高級修士的標志,他的氣息內斂,但銳氣猶在,白發披肩垂落,剛毅的面孔上,鼻梁上一道寸長的橫貫疤痕甚是明顯。
“前輩你是?”江楓已然認出此白發修士就是今天獨自大戰魔影的力宗高手,心中不免有些惴惴,能在自己不經意間站在身后,其實力,不能簡單的說一個“強”字,而應該用“恐怖”來形容了。
“魔影墜落了七百二十六枚衣物碎片,但只有你撿了一枚,你想做什么?”
江楓心中寒意噴如管涌,原本就已被猝然攪亂的心緒,更加難以平復,他甚至發現自己在不斷戰栗,趕緊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吞咽間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借以緩和身體的應激反應,白發修士實力雖強,但沒有立即殺死自己,就說明他對自己,并沒有必殺之心。
“晚輩想占卜下,他們逃向何處,進而找到他們獵取內丹的原因。我大道艱難,或許這其中有些機緣。”
“你怎知他們是為了獵取內丹?”
“魔影兩次出手,都只針對初入地級的修士。故此,晚輩有此猜測。”對方語間的冷漠態度,讓江楓心中大感不妙。借著回話的間隙,他身形借著“為了保持禮數和恭敬”的遮掩,隱隱向后挪動,雖然知道這并不能防止對方出手,但或許毫厘之間,就有一線生機。
“你要借‘假丹’成就丹論?”
“晚輩不敢。只是想研究一二。”白發修士出凌厲,不滿之意傾瀉無疑,但也讓江楓確認了樸鐵信之前的猜測,研究其他地級修士的內丹,的確可以假借對方的丹論,走捷徑成就地級。
“還敢狡辯!此乃人神共憤之舉,你這種敗類,今日,我就將你滅殺,以絕后患,為我兒……”話音未落,一股霸道勁力,有如刺骨烈風般向江楓襲來,雖不會立即致命,但這名地級高級修士的殺意,足以在彈指間將江楓擊垮。
“前輩饒命,楚弈鳴是晚輩的朋友!”情急之間,江楓聽到“我兒”的字眼,恍然抓住了保命的關鍵。
“你是誰?”
空中的殺氣有所緩解,但仍然像致命的粗大蟒蛇一般,緊緊的困縛著,纏繞在江楓的脖頸之上,隨時都有性命之虞。
“在下淺山宗掌門江楓,本來與弈鳴兄有約在先,來真武城和他一晤,但沒想到還未來得及拜訪,就生了變故,敢問前輩,弈鳴兄現在如何,是否還有救?”
余光所見,白發修士的神情略有緩和,讓江楓確信這根臨時的“救命稻草”或許可用,他估測同為地級,楚弈鳴和其父,在生活上的交集不會太多,一定各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楚弈鳴有什么朋友,他一定不知道,現在楚弈鳴十有已經亡故,死無對證,用來保自己一命,避免這無妄之災,正好不過。
“淺山宗江楓?我聽余成克說過你。你和弈鳴見面,所為何事?”白發修士似乎并未輕信江楓的話,不過語間態度緩和了許多,殺氣近乎撤去,但江楓心中篤定,接下來的每一句,都是考驗,電光火石間,他需要思量如何作答,才能避免露出破綻。
“我想借幾件法器護身,以便前往怒風峽谷。”
江楓決定避重就輕,既然對方提到余成克,自然就已經知曉了峽谷內“元楚尊者遺跡”的事情,半真半假,提及“真實存在,也被各宗各派重視,但又在一定程度上保守秘密”的這場機緣,來取信對方。借取法器這個理由,一方面相對合理,另一方面也能暗示自己和楚弈鳴關系不凡,能借法器的道友,自然是真朋友。
“他內丹被奪,已經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