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一)
時間過去一年,輾轉不是最初的模樣。血魘石的消息打破了長久的沉寂,而很久之前的那曲美人骨,突然就又躍入他的腦海。
“美人為骨胭脂惹情,愛恨荒蕪枯草埋葬,悠悠恨別經年醉夢不復醒,落得枯骨血染誰人曾怨情。”
歌詞幽怨婉轉,想是帶著別恨。如今血魘石下落已定,據(jù)說在那皇陵深處。自風吟王朝占了江山,此地陵墓就已經成為皇家專屬陵墓。
但尚有前朝一些陵墓,被孤寂的埋葬在附近,任憑荒草長滿,也無人問津。這其中,便有前朝最后一位皇后的陵墓,她并未與先皇合葬。
而是孤零零的在遠處,沒有墓碑,也沒有墓志銘。只是那墳墓頂端的鳳冠,代表著她曾經的尊貴。
獨孤笙參與祭天大典,便帶著凌波一起去看看。心底早已存了封她為后的心思,只是一直未曾說出口。
這次帶她來祭天,也是讓她適應一下。可是凌波性子跳脫不喜拘束。
也就找借口離了熱鬧的人群,反倒看見了那陽光照射下閃閃發(fā)光的鳳冠,有些好奇的拾了起來,仿佛還能看見它曾經的光澤。
她拿起鳳冠,就消失在了原地。朦朧中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身邊越發(fā)熱鬧了。比之前祭天大典還要喧嘩。
凌波出現(xiàn)的時候,正是一場盛世婚禮。這是最年輕的帝王,他的名字叫冷無邪,要娶的是這云國的第一美人,溫如玉。
傳言這溫如玉身輕如燕,丹青若行云流水,筆墨勝經年苦讀。常輕紗拂面,不掩如玉朱顏。
三千烏發(fā)如瀑,雙手蔥白凝脂,這般女子驚才絕艷,偏偏傾心帝王,想要入那帝王家。
這少年天子冷無邪,年少有為,一己之力定四番,鏟除逆黨建立新政,可謂少年英雄。治國韜略,文武兼?zhèn)洌z毫不遜前人。
溫如玉心生仰慕,卻無奈身在閨門,無法面見帝王。她倒也是個聰慧的,憑借才華聲名鵲起,引得眾人競相追捧。
這其中自然便有那少年天子冷無邪。只是初遇突然,她正在詩苑與文人相和。高談闊論。
那少年天子就坐在一旁,靜靜品茶。他的眸子如琉璃般璀璨,簡單的青色袍子,都能穿出卓爾不群的氣質。
溫如玉淡淡一笑,轉瞬間巧詞妙出,那少年天子也不免側目。
“鳴箏珠玉脆,墨色畫闌深。欲把江山染,紅顏誤熾心。”冷無邪輕敲膝蓋,這女子倒有些意思。
看來坊間傳聞不虛,她果真驚才絕艷。單這首詩,就已是巾幗不讓須眉。染指江山,一介女流,倒是頗為豪氣。
冷無邪起身離去,他本就是私訪民間。卻不想意外之喜,倒是幫他解決了麻煩。這女子看似隨意,實則心思靈竅。
聰明的女人,才配在那個位置上忍受血雨腥風,屹立不倒。溫如玉回了府,她不知今日見的公子是何人,但那貴氣非凡,必然是皇室中人。
看來陛下不久就會知曉,如今朝局混亂,女子已然勢在必得。
次日丫鬟匆匆忙忙的踏上門的時候,她已然梳洗完全。
輕聲呵斥丫鬟的無禮,悠悠的品一杯茶。悠閑地拿起一旁的團扇輕輕驅散熱度,朱唇輕啟“說吧。”
丫鬟方才定神,道。“姑娘,劉公公來了,請您進宮問話。”
溫如玉不動,那盞茶涼了又涼,她才起身往廳中去。還不忘重新梳洗。
“勞公公久等,小女子為陛下準備了一份大禮,頗費了些時間。還請公公見諒,”她說的天衣無縫,公公挑眉,見她手中空無一物。
“不知溫小姐準備了什么,咱家也好替陛下收好。”他說完就恭敬的站在一旁,雙手平伸,大有取物之意。
溫如玉淡淡偏頭,“公公,該走了,日辰可偏西了,怕是陛下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