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朗月閣迎來了兩位特別的客人。
特別的地方在于,他們一來就點名要見閣主。
掌柜一見這兩位公子,氣度優雅,談吐不俗。加上其中一男子穿著云紋白袍,繡工精致,一看就非富即貴。
便急忙請二位上樓廂房雅座,一邊差遣小二上樓告訴靈棲姑娘,有貴客要見閣主。
靈棲將此事匯報給程寄書時,一聽來人白衣白袍,程寄書能想到的也只有王世淮。
只不過王世淮,嗯,他熟門熟路得很。
程寄書帶著疑惑,走到了二樓廂房。剛走到門口,看見來人,她眼中閃過諸多驚訝之色,卻也依舊笑意盈盈,俯首作揖。
“叔承兄,你怎么知道小弟居住于此?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阮仲容也回禮了一番,他今日也沒戴面具,看著心情似乎很好。
“倒是賢弟不要怪我不請自來,我于昨日才知道原來賢弟竟有客卿之尊。這原是我長年深居竹林,不知京中諸多事。若是我早點知道賢弟在此的話,我應早日來叨擾的。”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一彎淺笑。世人都說女子有“紅顏禍水”之稱,其實一個男子長得足夠俊美的時候,也是很能攝人心魄,禍人心神。
比如,程寄書就微微有些失神了。
阮仲容看她一直盯著他看,以為臉上有什么東西,還抬手,似是想擦擦臉頰。這個小動作,帶著些反差的可愛。
程寄書頓感心情大好,心緒歸位。
“一年以前,我也并不知道叔承兄住在金陵,自江州宿醉結拜,次日大家各奔東西。如今能在金陵遇到,都有緣法,非人力可強求。”
阮仲容看著她這樣,心里也覺得甚是美好,眼前的人,活得很通透。
二人以茶代酒,舉杯對飲,閑談江州風俗與金陵的區別,氣氛相當融洽。
不多時,靈棲走進來在她耳邊匯報,國舅爺來了。
程寄書只說知道了,并沒有打算起身。
“賢弟這是來客了嗎?不妨先去看一下,我瞧著你們這座茶樓,應該不會拒絕我這樣的一個閑人,在此靜坐讀書倒是個絕佳好去處。”
阮仲容微微擺手,對程寄書眼神示意先去忙吧。
“既然義兄不介意的話,那小弟先去處理一番,您且在這靜坐品茗,不是小弟自夸,我朗月閣的茶水都是上好的。”
程寄書對他抱歉地拱拱手,又吩咐靈棲去拿出鎮店的茶葉——君子茗。
的確,也只有真君子,能配得上此茶了。
且說王世淮在閣頂左等右等不見程寄書,聽小丫鬟說起程寄書在二樓廂房見貴客,還用了君子茗來招待。
這倒是讓王世淮起了好奇心和玩心,到底是什么樣的貴客,讓程寄書這么上心。
他也從閣頂下來,剛走到廂房邊坐下,便看見程寄書推門而出,依稀可見門內有兩位男子,站在窗邊。
咦,穿白衣的這位,我怎么在那看見過他的背影?王世淮在心里打起小九九。
程寄書一看到王世淮也驚了,這個人怎么下來了!
她徑直上前,笑瞇瞇地盯著他。
“國舅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了,您這邊請。”
說著便做了個請他上樓的手勢,王世淮看著她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里有些發毛,知道自己的玩笑過分了,也沒多說什么,默默地跟著她上了樓。
寒昭走在他背后,幽幽地吐出兩字“活該。”
而前面的男子只裝作沒聽到,心虛地咳了幾聲。
到了閣頂,程寄書邀他坐下,給他沏了一杯茶水,卻也不說話。
“哎,程大小姐,不帶這么記仇的吧!我就是聽丫鬟說你害拿出了君子茗,我就好奇是什么的君子配得上飲這款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