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淮有些吃不準對面的人在想什么,只好先發制人,道歉總該是沒錯的。
對面那人倒是不疾不徐,抿了一口茶水,臉上帶笑,這倒是真的笑了。
“那個人,說來話長。我與他曾經結拜為兄弟,算是我的義兄了。我們……”
“噗。”
程寄書的話還沒說完,對面的人一口茶水噴出來!
“你說什么???拜為兄弟?你咋不說拜天地我還比較信呢!來來來,程大小姐倒是教教我,一男一女怎么拜兄弟!”
王世淮很不客氣地嘲諷,他是真的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程寄書看他這樣,也不惱怒,慢條斯理地擦拭水嘖。
“國舅爺高看小人了,我也有些好奇,聽聞出身瑯琊王氏的男子,個個文雅自重,才氣過人,怎么您,或許是王老太太撿回來的嗎?”
這一番反唇相譏,一下子讓對面的人呸呸呸起來!
“不過,那男子的背影,我似乎在哪見過?”
王世淮收起玩鬧之心,認真地說道。
“哦?也是有可能的。王老太太好禮佛,你陪她去白塔寺進香的時候,也許見過。”
王世淮點點頭,抿了一口茶,突然又覺得哪里不對。
“我應該是真的見過他,但不在天渠山,你知道的,我娘去上香的時候,我都在車里睡大覺,又怎么可能是白塔寺。總之,下次有緣讓我見到正面的話,我應該是可以記起來的!”
……
“嘁。”旁側傳來寒昭的一聲回應,不對,一聲譏笑。
“說吧,你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程寄書也不說取笑的話了,王世淮玩心雖重,卻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之人。
“是有點事,定國公派人下帖子,邀我去他府里飲茶?整這出,我有些看不懂了,我們的交情還不至于到互相拜訪的地步。”
王世淮一臉無可奈何,略帶疑惑。突然,這兩人一起開口。
“沈廉……”、“逍遙車……”
想到一塊去了,二人默契一笑。
“你當日表現得太過紈绔了,或許定國公查到了點什么也吃不準。”程寄書輕撫茶杯,悠悠然對他說。
“不可能啊,我在外行事一向如此。我想定國公現在并不知道我參與了此事,他只是在旁敲側擊,等我們露出馬腳?不過,說來我也沒什么好怕他的,你倒是不用我給我擔心……”
他一個人開啟了碎碎念的模式,程寄書已然拿起兵書忽略后面的話。
“啰唆。”
寒昭實在聽不下去了,對著王世淮說了一句,便走出去。
王世淮嘿嘿一笑,看來自己一來到朗月閣,就總是忍不住念念叨叨起來。雖然會讓這兩位嫌棄,不過他依舊樂在其中。
將近午膳時分,王世淮才大搖大擺起身離開。
寒昭說二樓那兩人已經走了,但留下一個禮物,說著便遞給程寄書一個盒子。
打開精巧的小木盒,里面是一顆東海產出的碩大珍珠,人稱“鮫人淚”。
寒昭和靈棲不解其意,難道我們朗月閣看起來像是缺錢的嗎?再說了,不是有國舅爺這個錢袋子嗎!
只是程寄書并不打算解釋,她嘴角帶笑。旁人不解其意,她卻記得。
江州宿醉那晚,她指著他的頭上的珍珠玉冠,一直喊著要取走。
說來,這事是她做得不光彩。矮,都是喝酒誤人。
不管她平素里是怎樣正經的一個人,但凡喝醉了,總是做一些醒來想掐死自己的事。
不過,這么一件小事,竟然被他放在心上。
承蒙記掛,不勝感激。
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