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的第三日，排隊的人里出現了好幾個無賴。

昨日也就一個鬧事，今日卻來了很多個。

他們排在隊伍里，裝作良民般排隊等施粥。

等到一領到了粥，喝了幾口，就在地上抽搐，吐出了剛喝下的粥。

旁邊的百姓一看，都大吃一驚，粥里有毒？

程寄書站在高處擰了擰眉，看著這群人變戲法般演這一出。

像她和寒昭都是江湖人士，這種鬧事的小伎倆一看便知。

只是周圍的百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

他們開始動搖了對這位施粥善人的信任，人群里騷動起來。

程寄書也不急，只叫人去叫顧瑾瑜過來。

這幾日讓他在城里四處行醫術，積攢了一些好名聲，剛好派上用場了。

阮仲容其實也在周邊，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會不會影響荀朗的心情。

兩人身邊的寒昭和玄元都氣不過，想直接上前揭穿這些人的伎倆。

玄元稍微好一點，寒昭已經拔劍想上前，幸好被程寄書按住了。

眼看局勢有些收不住，連阮仲容也想上前，以自己的世子身份，證明粥里無毒。

這時，才見顧瑾瑜大步流星，氣喘吁吁趕過來。

這滿城積雪，他倒是想快也快不了。

“各位稍安勿躁，顧先生來了?！?

靈璃朝著百姓喊了一句，人群里方才停止躁動，自動給顧瑾瑜讓出一條路來。

顧瑾瑜朝著程寄書點了點頭，以眼神安慰她，不必著急。

不過，程寄書也并不著急就是。

地上的幾人一看來了個背藥箱的醫者，心下都有點打鼓。

但若是此時跑掉，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諸人橫下了心，也只好咬著牙繼續演戲。

顧瑾瑜上前拉過他們的手，卻被他們甩開了。

程寄書冷著眼神示意靈璃，馬上就有幾個小廝上前按著他們。

人群里鴉雀無聲，只有地上幾個還一直哼哼。

顧瑾瑜掰開其中一人的嘴巴查看了下，又細細診脈了一番。

一切都察看完畢后，方站起來朝著程寄書拱了拱手，又轉向周邊百姓說道

“各位不必驚慌，粥里一切正常。只是，這幾位兄臺，不知怎的，喝粥之前先服用了霜落散?！?

眾人聽了有些懵，只呆呆地靠著顧瑾瑜。

程寄書倒是知道，好個霜落散，真是居心不良。

“霜落散是江湖殺手常用的藥類，性質無色無味。初服用下去，是不會發作的。半個時辰以后，五臟絞痛伴有嘔吐惡心之狀。一個時辰以后，五臟受損，七竅流血而死?！?

一說到后面的“死”字，地下的人都變了臉，這下是真的害怕了。

那人明明說不傷及性命，怎么出爾反爾，一定要他們的命！

百姓一聽更害怕了，這些人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栽贓嫁禍別人，終于是害了自己。

百姓對地上的人滿是鄙夷，毫無同情。

只有顧瑾瑜本著醫者的仁心，想用其它藥緩解，終究是沒辦法。

那些人在地上哀嚎著，痛苦地打滾。

程寄書走到其中一個的面前，不是厲聲厲色，卻是溫和地開口。

“說吧，什么人讓你們這樣做的？你們的命是沒救了，但你們一定有家人，如果好好說，我就替你收尸，也不會虧待你的家人。”

那人一聽這話，眼淚就流下來了。

家人，他就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人，才會鋌而走險接了這個任務。

“我……我，我對不起公子您，但請……請您，一定要……去，去七香坊……”

話還沒說完，從暗處飛來幾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