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策看著圍觀的百姓,遲遲不肯散去,竟束手無策。
他是個心存百姓的好官,自然不會用武力去鎮壓。
況且這些百姓,還沒從雪災里喘過氣來,又怎能再次讓他們感到痛苦呢?
公道一定會給的,但不能是以這樣的方式給。
阮仲容走上前,眾人見世子殿下來了,竟齊刷刷跪下,請世子殿下做主。
聽著百姓各種各樣的控訴,阮仲容并沒有忽視他們,他溫和地請大家都站起來,不必行禮。
他還走到人群中,攙扶起那個哭泣的老婦人,又命楊策去取出紙筆,讓百姓一一排隊說出葉憫生曾經做過的那些惡事。
只有這樣,放低姿態,才能讓百姓們重拾對官府的信任,讓他們知道南朝的官員不都是葉憫生這樣的蛀蟲在。
眾人在世子的安撫下,才逐漸散去。
這也側面說明了,阮仲容在彬州已然讓百姓足夠信任。
只是,如今百姓未知全貌,若是等到他們知道了菜人一事,想必這份官與民之間的信任,只怕會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當前最重要的不只是如何處理葉憫生這人,要斷掉彬州整個菜人交易鏈,深挖清除積弊。
既然已決定要讓還南朝一片清明盛世,不妨就從彬州開始。
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去見一個人,他想確定一些事。
等到小廝通報世子殿下來訪時,寒昭就急沖沖小想去趕人。
只是等她蹬蹬瞪快步下樓的時候,阮仲容卻走起來老路,往上一躍,就從窗臺進了二樓。
跟在他身邊的玄元都驚呆了,世子從前可不是這般無禮的人。
果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一定會變好,但一定會變傻!
等到寒昭氣沖沖開門的時候,只見玄元一人雙手抱劍,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寒昭走出去左右望望沒見到人,也不理會玄元,“彭”地一聲就關上門了。
程寄書正準備寬衣小睡,她以為寒昭一定會擋住那人的。
殊不知,此刻的阮仲容正在望著她。
阮仲容也有點懵了,不過他隨即也不在意,在銀虎軍中,赤條條的男人他也不少見了。
只是,當程寄書脫掉外袍,只穿著中衣,突然就轉過來了。
阮仲容避之不及,二人四目相對,都瞪大了雙眼。
程寄書第一反應就是交叉自己的雙手擋著身體前面,阮仲容則是手足無措。
不過,為何要先護著自己的前面?
阮仲容不太能理解,明明都穿著中醫,也不是沒穿。
程寄書趕忙取過外袍披上,面色潮紅,語氣慍怒。
“我竟不知世子殿下有偷窺別人更衣的喜好?看來世子殿下也不是什么潔身自好之人!”
“阿朗,我不是故意的。”阮仲容聲音低低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只好尷尬地笑著。
樓梯口傳來聲音,想來是寒昭上來了。
程寄書有些頭疼,要是讓寒昭她們知道,阮仲容這么一個大男人在這個屋里,只怕她們必定會多想什么。
“你先閉嘴。”程寄書壓低聲音,慍色不減,朝阮仲容喊道。
“阿朗,我……”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阮仲容人就被捂上了嘴巴。
程寄書抬起美眸瞪了她一眼,示意他安靜一下。
“寒昭,你們先別進來,我有些乏了,小憩一會。若有什么急事,下午再說吧。”
程寄書朝門口的方向說道,為了做的逼真一點,還發出了幾個打哈欠的聲音。
她的身量本來就比阮仲容矮了半個頭,這一抬手,外袍也慢慢滑落。
阮仲容此刻只覺得周遭溫柔,此刻二人的距離是認識以來最進階的一次了。
程寄書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淡淡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