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什么情義,您都忘了不是嗎?”
程寄書紅著眼眶看著桓王,伴著一厲聲指責的每一句話出口,眼淚不自覺地一滴滴流淌在地上。
“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桓王看著眼前的姑娘,又是慈愛,又是惋惜。
倘若她父親還在的話,即便她是女兒身,想必也能在軍中大有作為。
程家自古出將才,她爺爺是這樣,她父親也是,她也一定會是。
可惜,君埋泉下泥銷骨,人間再無此英雄。
且說阮仲容應道父親親口對程寄書說自己從未傷害過程家,他的第一反應是慶幸。
好在沒有,時間早晚都會說話的,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以為我信你?”
程寄書咬著牙對著桓王說出這句話,她的心里依舊是篤定桓王參與了此事。
見桓王不說話了,她以為桓王默認了。
只從鼻子冷哼一聲,背過身來,不再看他們。
“那日章孝正帶著一個琉璃瓶來,瓶內裝著丹心引,您可知道這事?”
“知道,我當時派出人馬跟上了,殊不知,來晚了。”
說到這個,桓王也嬤嬤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如果當時自己反應快點,程家或許還能保住更多人。
“好,既然你知道?!背碳臅具^身來,眼神依舊鋒利,直視桓王。
“那你可知道章孝正拿著那個琉璃瓶到我母親面前,逼她吃下其中的一顆,那又是怎樣的一個畫面嗎?”
這最后的尾音,夾著程寄書掩飾不住的痛苦與委屈。
她眼眶更紅了,接著哽咽說下去,“那日,我親眼見到母親含淚吞下一顆丹心引,章孝正已是告訴她,既然父親愛她,一定會愿意把心給她的!你知道嗎?那瓶子里還有一顆,是為我準備的!你知道嗎?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你們都是一起的!”
……
說到激動處,程寄書的眼淚如滾珠般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這是一個巨大的傷口,不能觸碰,不能掀開。
如今還要在加害者的面前,揭開那道傷口,給他們看,仿佛在說,看啊,看吧,高興了吧,發膿了,潰爛了,怎么都好不了了,滿意了吧?
桓王看著這個姑娘,他的眼眶也紅了。
他是派人跟著去解釋,但是沒來得及趕上。
他更不知道程夫人是這樣死的,如果他知道那個藥是給她們母女吃的,不管怎樣,犧牲什么代價,他都會先一步傳信到雁州。
或許這樣,悲劇就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