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嬋娟瞥了一眼彌留之際的金線鼬,生出惻隱之心,可伶兮兮地看著趙白,“哥,真得要殺嗎?不殺行不行,它這么可憐。”
趙白單膝蹲下身體,手掌輕輕撫摸著趙嬋娟黑色順滑的長發,溫柔地道“你不是說過要成為哥哥我這樣的魂師嗎?”
趙嬋娟點了點頭,再次瞥了一眼金線鼬,面露遲疑,“可是……”
“沒有可是,要想成為魂師,這最后一擊必須你來做。”趙白打斷了趙嬋娟接下去的話,語氣柔和,“它傷得很重,不可能存活下去了。你了結它,是在幫它,讓它走得不用那么痛苦。”
趙白把趙嬋娟身體扭過去,正面對著躺在血泊上的金線鼬,嚴肅地說道“看看它,它一直在流血,如果你現在不忍心動手,那么它只能絕望無力地迎接死亡,感受著身體內的血液一滴滴的流盡,直至干枯。你想讓它走的這么痛苦嗎?”
趙白也不想讓妹妹雙手粘上鮮血,但必須讓她清楚魂師世界的殘酷,這是成為魂師的必經之路。
“不想。”
“那就殺了它。”
趙嬋娟伸出右手,彼岸花武魂在她手心顯現,魂力注入武魂中,彼岸花的根莖變得堅硬,根莖下端更加地銳利。
趙白站在妹妹身后,捉著趙嬋娟顫抖的小手,無視那往回收的小小阻力,彼岸花的根莖快速地刺進金線鼬的傷口內,金線鼬渾身一顫,隨后徹底地停止不動。
異變突生,金線鼬的軀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血肉化成血水,在彼岸花根莖處形成一個小型旋渦,被彼岸花汲取,血紅色的花瓣盛開的越發妖艷。
一朵血紅色的花朵,扎根于金線鼬的尸體上,隨風輕輕搖曳,詭異無比。
趙白被這突發情況打得措手不及,目瞪口呆,下意識地松開了妹妹的手,走到妹妹身前。
黑色的雙眸睜大,一絲紅暈泛起在白嫩的雙頰上,趙嬋娟此刻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個瘆人心寒的笑容,一個崩壞邪魅的笑容,一個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
妹妹,壞掉了!
以血肉為花泥的彼岸花,毫無疑問是邪武魂。
擁有邪武魂的魂師,修煉速度會如一步登天般快速,但對人的精神傷害也很大,邪武魂會影響魂師的性格,引誘魂師走上邪惡錯誤的道路,然后變得殺人如麻,視一切生命如螻蟻,想殺就殺。
片刻,金線鼬的尸體只剩下一具慘白色的骸骨,連皮毛都不復存在,所有的血肉都被彼岸花吸收完畢,變成供養它成長的肥料。
趙嬋娟閉上雙眼,胸口微微起伏。
趙白看著身前這小小人兒,仿佛看到了她長大后的樣子。
一個侵染鮮血的女王,冷魅高傲,凌立于千萬骸骨之上,手中盛放著一朵邪魅紅艷的花朵,腳下是一大片如血般的花海。
趙嬋娟的未來,只有紅色與白色,再無其他顏色。
不,這不對,一個人的未來怎么可能就因為一個武魂被決定呢?
只有心邪的魂師。
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是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