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青!”吳昀打開藥箱,一根銀針從百會穴刺入,李雨青悠悠轉醒。
“快,我要去見爹爹!”李雨青扶著墻壁跌跌撞撞的向外沖了出去,跨過門檻時險些摔倒。
“娘,您怎么哭了。”吳郎中的兒子從外面趕過來,連忙扶住了李雨青。
“雨青,根據杏山村村民描述的情況,岳父恐怕已經……”吳郎中學醫采藥二十余年,又受到西門天的指點,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況且西門天早就和他說過,李老漢早年傷及心脈,這一天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突然。
“我相信天哥。”李雨青一愣,當即回過頭來,亮晶晶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堅定。她早已不是初遇西門天那個青澀的鄉村姑娘,可是她卻一直堅信沒有西門天做不到的事情。
“來,我背你,這樣更快一點。”吳昀蹲了下來,靜靜的等候李雨青。心里卻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爹爹,你一定要等著雨青啊。”李雨青望著連綿不絕的群山,內心祝禱道。
杏山村里,無數村民圍著李老漢的家,看著西門天奇怪的動作。
“敕!”一張土黃色的安靈符從麻衣中年人的手中飄出,隨著風自然的落在李老漢的額頭上。
“李叔,你大限將至,如果想在臨終之前見到雨青,你就點點頭,但你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這種痛苦會隨著時間成倍增加。如果想這樣去了,就不要做回應。”西門天念念有詞,一只手按在安靈符上,限制住李老漢魂魄的活動。
“你說這能行嗎?手腳都開始冷掉的人怎么能點頭呢!”圍觀的村民們竊竊私語,他們雖然也信神,卻對西門天產生了懷疑。
畢竟在他們眼里,西門天雖然被長輩們傳的神乎其神,卻也沒說過能有傳說中的起死回生之術,當年的紫僵一事,也只不過是長輩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閉嘴!”西門天本來就有些煩躁,一聽到這些閑話頓時憤怒至極,一絲淡淡的威壓透露出來又迅速隱去。
村民們頓時如遭雷擊,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再多言。
“我是誰,這是哪兒啊,好冷。”在冰冷的空洞的識海中,李老漢的魂魄渾渾噩噩。他的魂魄沒有經過凝練,如今只有一些最本能的反應,因此對于西門天的呼喚根本無動于衷。
“李叔,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了。”西門天再次呼喚道,他知道凡人的魂魄如果不經過祭練,在這未時白日的暴曬下根本撐不了多久,如果這次再沒有回應,他就要把安靈符拿開了。
一道溫和的光照入識海,照亮了李老漢稀薄的魂魄,之前所有經歷過的事情在腦海中浮現。
“我想起來了,原來我要死了。我要見雨青,我想看她最后一眼,哪怕再痛苦我也愿意承受。”希冀的聲音從李老漢逐漸透明的魂魄中傳出。
西門天嘆了一口氣,剛要將安靈符揭去,沒想到在手觸碰到符箓的一剎那,一絲柔和的阻力傳來。
村民們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老漢的那張黝黑的臉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李老漢緊閉的牙關漸漸松開,微微點了點頭。
“好。”西門天長呼了一口氣,手中靈氣化作一根銀針,深深的沒入了百會穴。在靈針的沖擊下,李老漢近乎枯竭的身軀里再度被榨出一絲絲精元。
“啊!”豆大的汗珠從李老漢的臉上冒出,全身青筋畢露,猙獰可怖的表情讓在前面的幾個大膽年輕人都嚇得后退幾步。
“嗯。”西門天看著陪伴了他二十年的李叔,只是輕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陪著他一起等李雨青。
金烏日漸西斜,夕陽的光是那么的柔和,照得漫山遍野都是金黃,山中的一切都顯得美極了。只是這夕陽,終將接近黃昏。就像苦苦等待女兒的李老漢。
周圍的村民看著李老漢痛苦的模樣,都不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