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山別苑。
易河開車去梧桐巷,把人接了過來。
彼時,易河并不知道,自己的車被人跟蹤了。
兩人進去的時候,易諳還在寫字。
筆力遒勁,渾厚而有余。
這功夫沒個七八年是練不出來的。
書房里有一方硯臺,紀晚進去之后就有意無意地將視線鎖在它身上。
大概紀晚的視線太明目張膽了些,易諳不得已放下了手里的筆。
他兩手撐在了桌子旁,只一張臉若有似無的清冷。
“狀元來了。”
“多虧易老師,教導有方。”
紀晚站在他對面,兩人隔著一張桌子。
似乎只是開玩笑的語氣,易河卻難得從中聽出了酸味兒。
他默了幾秒,“少爺,易海剛剛找我……我先去回他。”
這種低氣壓,一看他就沒必要留下。
桌后,易諳緩緩地繞過桌子,清冷而矜貴,他隨手挑起桌上一杯茶,遞給了紀晚。
“會翻天的學生,我教不出來。”
還沒琢磨這話的意思,紀晚下意識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怎料男人虛晃一招,茶杯觸到她指尖那一刻,翻滾下去……
原來玩兒的這招。
紀晚唇角微勾。
易諳在一旁,清冷著一張臉明了地看她的反應。
她沒讓他失望。
茶杯即將觸地的瞬間,紀晚腳尖輕點,茶杯順勢彈起,穩穩地落于紀晚的手心。
易諳眸色微涼。
抿唇,她喝了一口。
“茶不錯,險些被你毀了。”
紀晚抬起頭,目光悠閑的看著他。
“……”
她太聰明了。
出于某種原因,他想試探紀晚。
可紀晚完全不怕被他發現什么破綻,甚至于極其挑釁地將自己的漏洞主動暴露在他的面前。
如同易河所觀察的,他早就懷疑了。
先不說,當初他們去f洲爭奪史密斯手上的藥劑,可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出現了問題,藥劑被非洲的另一位大佬給截胡了。
紀晚像極了當初在f洲遇到的那道搶走藥劑后給他們留下的囂張背影。
由于對方留下的那個側顏,太囂張放肆了……導致了幾人在黑市的第一次見面,他幾乎一眼認出了她。
會給她當家教,一開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是后來覺得沒必要了,藥劑就算被她截胡了,如今也早就沒有了。
再者,紀晚本身的身份就是一個謎。
她從天墟村出來,是紀家認祖歸宗的二小姐,身份背景看似簡單,但就是因為太過簡單,反而讓他懷疑。
沒有一個人的身份,能夠如此的齊全明了……就好像故意做給人看的一樣。
而最后,他們查到的古瑞在涼城停留的地址,最終在一中外面那條街上,意外得到了一段監控。
監控距離發現古瑞的那家奶茶店有些距離,畫面并不清晰,但古瑞身為一個外國人,自然很容易從人群中發現。
最重要的是,里面出現了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那里的人,與古瑞有了近距離接觸。
正是紀晚。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正如,紀晚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一樣。
……
紀晚臉上平淡極了,她扶著書桌轉身靠在了上面,面對著易諳。
兩手抓在兩邊的案子上,笑意吟吟,“裝成家教接近我,恭喜你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真的是從始至終未有慌亂,易諳大概也知道,她根本不怕在他面前暴露。
畢竟,她應該不止如此。
那大家,都沒必要再偽裝了。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