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明白。”宴熙答應了一句。
宴文然笑了笑,眸中劃過光彩“那么,接下來,萬事小心。”
“當然。”
……
這事兒發酵的很快。三日后,敵軍打了過來。
宴文然一同上了戰場,她跟隨在白璟身邊,不動聲色地避開一波又一波敵襲。
她是第一次上戰場。也同樣,是頭一遭真正面對這樣血染雪原的場景。一時心中生不起什么激昂澎湃的情緒,只覺得……
隱隱有些不舒服。
白璟回頭時見到了她鎮定下的慌亂,在殺敵之余,不經意地“路過”她身邊,輕聲安撫道“別怕。”
他的聲音總是有這樣的魔力,足以一句話便讓人定心。宴文然沉默片刻,輕輕回答了句“嗯。”
兩方的戰鼓聲不斷,“殺呀——”的聲音此起彼伏。無論是士兵還是將軍都殺紅了眼——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宴熙鎧甲上又披著紅色的披風。隨著他馬上動作,迎風一展,獵獵如火。
宴文然微吸了一口涼氣,隨后又迅速把注意力轉向面前來——對方像是知道她的身份,針對她的人不少。
容不得她分心。
利刃帶著冷冽的寒光,在戰場上隨處可見——不論為了什么目的,戰爭,永遠是殘酷的。
宴文然定了定心,隨后,更加專注地投入這場戰斗……
……
近傍晚,仄荒撤軍,丟盔棄甲般地落荒而逃。
贏了!
將士們無不歡呼起來,興奮的聲音響徹戰場。他們近來不是沒贏過,但卻都贏得艱難,哪有一次像這樣,稱得上“輕松”?
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已經許久,許久,不曾有過了。
宴文然下意識朝著宴熙看過去一眼——他的臉上喜怒兼具,深意地看著不遠處,臉色陰晴不定的副將。
她頓時明悟怕是這場輕松贏得的勝利,也不過是因著宴熙設的一個套;而內賊是誰,顯然已經水落石出。
白璟騎馬到她身邊來,也悄無聲息地盯上了宴熙注意的那人。
宴熙不動聲色,很快移開了目光。仿佛剛剛的目光,都只是個錯覺罷了——他笑著朗聲道“今日大勝,是個好日子!晚上都來營中痛飲一宿,好好犒勞犒勞你們!”
眾兵將聞言又齊齊歡呼起來“哦!”
……
回營。宴文然趁著夜色籠罩,同宴熙去了個安靜偏僻的地方。
軍中氣氛很是喜氣洋洋,人人都忙著為晚上難得的“痛飲”做著準備。一片的燈火通明,人影綽約。一個個又不似文人墨客般輕聲細語,只大咧咧地交談著。光是聊天的聲音便足以蓋過一切,當真是熱鬧非凡。
宴文然看著不遠處的一切,悄悄道“查到了?”
宴熙咧嘴緩緩露出一個深意的笑“當然。”
宴文然大概能猜到這是怎么一回事。
畢竟,私下里傳點什么假消息出去,不動聲色地讓人信以為真再傳給敵方——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宴文然笑了笑“什么時候動手拿下?”
宴熙道“再讓他最后快活一晚上。”
這意思,便是很快就要動手了。宴文然“嗯”了一聲,嚴肅道“他背后很可能牽扯著齊王爺——一定要好好審審才行。”
“當然。”
……
明明帳外還呼嘯著夾雜雪花的寒風,帳內,卻是一派喜氣洋洋。她這當太子的免不了被人敬幾杯酒過來。只是,剛喝了兩杯左右,便被白璟不動聲色地擋了。
宴文然貼近白璟小聲道“沒什么的,我可以用內力逼去酒氣。”
白璟卻搖搖頭,面具被拉開些許,露出輪廓明晰的下巴來。借著喝酒時的契機,能稍微地看到他唇角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