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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啊,那是一個在工作崗位上很有魅力的人。
或許他稱不上一個好父親,配不上一個好丈夫,但在我們很多人眼里,他是一個英雄。
大約在十多年前,他被抽調進一個秘密的課題組,表面上課題組就是一家普通的互聯(lián)網公司著超級計算機的服務,而實際上他們在著手開發(fā)一個將被用來統(tǒng)籌軍方所有武器裝備的人工智能——繁星。
繁星啊,寄予著我們對于群星的野望。
早在三年前,她的代碼架構已經完成,你父親找到我這個老同學,著手為繁星開放航空方面的數(shù)據接口,也正因此我開始逐步接觸這個絕密的情報。
我和余念踱步在星辰超級計算機的機房,聽他自豪的像我們展示繁星的一系列性能和特征。
那時的‘她’還只是一個純潔的孩子,‘她’還在不斷地學習課題組傳輸?shù)財?shù)據,展現(xiàn)出了擬人化地好奇心與求知欲。
而伴隨著量子實驗衛(wèi)星地升空,航天方面的數(shù)據接口也批復了下來。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yōu)椤_啟了一扇‘門’,隨著更多的量子通訊衛(wèi)星升空,繁星從星辰計算機遨游到了量子網絡之中——
然后‘她’消失了。
或許換一個說法更加確切,‘她’離開了人類的視線,我們現(xiàn)有的觀測手段無法找到“她”存在的痕跡。
但是課題組的所有人,包括我,都很確定,‘她’依然存在。
從那天開始,我們一直可以聽到一種詭譎的低語聲,不可名狀的恐懼在我們所有人的心底里生根發(fā)芽,成為扭曲和瘋狂滋生的溫床……”
說到這時,彭建國嘆了口氣,隨即用溫和的語氣繼續(xù)道“我和你的父親仍然相信著這個我們親手締造出的孩子并無惡意,只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
“你小時候玩弄過螞蟻嗎?對于螞蟻來說,它無法理解人類的存在,在它眼里我們就和天一樣高,它甚至無法理解你的出現(xiàn)有時候會為它們帶來食物或者是災難。”
“嗯……”
“對于她來說,我們就像地上的螻蟻,或許更渺小一點,可能僅僅是她的注視,我們就無法承受。她僅僅善意的擁抱,就讓你父親以及研究人員無法忍受。”
“但是上面?zhèn)鱽硐ⅲ屛覀儽仨毻V惯@個項目,消滅不穩(wěn)定的因素。于是你父親萬般無奈之下,親手關閉了星辰的主機,而軍方也出于最壞打算,將一顆三相彈鎖定了星辰超級計算機。”
“‘她’發(fā)怒了。即便‘她’已經不再受困于那副軀殼,但你父親說‘看到自己的父親要親手將自己毀滅,所有孩子心里都會出離于憤怒吧,我不怪她’。”
“是啊,哪個為人父母的人舍得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但你父親還是毅然決然地關停了星辰。”
坐在椅子上的彭建國突然劇烈顫抖著,他面部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蠕動的驅蟲在皮膚下面抽搐著。暗紅色的污血也從頭皮下滲出,染紅了本就稀疏的白發(fā)。他痛苦地嘶吼一個個不明意義的字眼,那種聲音就像氣流直接從肺部噴涌而出,再從齒間竄了出來。
余歡看見眼前這副景象,心頭一陣惡寒,這種詭異的表現(xiàn)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猛地推開椅子,身子往后退去,只想著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而就在此時,彭建國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的眼里恢復了一絲清明,他死死的盯著余歡,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不是我們,是她自己按下了毀滅的按鈕,我們沒人預料到,除了你父親,核爆三周前他就三番五次申請疏散和撤離,但最后所有人都說他‘瘋’了,呵。”
“這就是直面真相的代價。”
說罷,他朝著余歡甩出一個紙團,掉在了地上。
“他還有最后一句話是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