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仔瞳孔一縮。
被無形的力量限製了思考和移動能力,雲仔思能一時紊亂,吹散了臉側的髮絲,眼前模糊的身影又變回清晰,一聲聲的質問也逐漸轉為討伐。
「不、不是妖怪,是魔族!」清伯驚怒「魔族都不是什麼好人啦,不是說被中原和苗疆打敗了嗎?怎麼還敢出現在這裡?」
「魔族,該死!」武斂君持劍將村民們保護在身後。
「少年人啊。」長老小心翼翼地靠近看似冷靜的藥師「我們這裡一向荒涼偏僻,如果沒有其他事,能否請你離開這個村子?」
麵對眾人的仇視和畏懼,雲仔指尖忍不住顫抖了下。
長老……
努力拉回被蠱惑的思緒,藥師重新嘗試脫離這個幻境。
幸好常欣沒有出現,不然她……嗯?
為什麼沒有常欣?
因為……
思維通順的剎那,衣袖隨著升起的風抖動,思能霎時洶湧而出,一股腦地從找到的裂縫口爭湧而去,撕開了限製住她的力量,找回了冷靜的雲仔眨眼間脫離原地。
失去目標的村民又回歸日常。
雲仔在遠處看著長老等人心有餘悸。
她是粉碎不了幻境,但要她被蠱惑也不是這麼容易!
「你想利用他們,但你根本不了解長老爺爺。」雲仔對現身的缺舟道,表情是不落入陷阱的得意,看不到被怒意控製的衝動,剛剛被家人刺傷的動搖宛若一場幻覺。
是太過冰冷的言詞反而顯現出破綻,即使是大智慧也不會比雲仔更熟悉金雷村民,當他們隻剩下套上形象傀儡,言詞就不再對她產生意義,更不可能沉淪。
她嘗試過了以力抗力,卻仍無法直接對抗大智慧龐大的思能,因此即使再想立刻打破這個幻境,此時也隻能遵循對方的規則,以意誌交鋒。
雲仔忍下心裡想爆發的衝動,既然對方也沒有直接力壓,就代表其他智者的牽製是有效的,還不到她孤注一擲的時候。
「我是擔心被村子敵視,但這不是金雷村,隻是你造出的假像。一旦看破了幻境,你以為還能限製住我嗎?」
缺舟嘆息,讓雲仔心中的警惕再度攀升。
「是幻象,也是你的心障。你是生活在人界的魔,對魔世沒有歸屬感,但在這裡,種族的立場又太過鮮明。經歷魔世入侵破壞的中苗,建立了對彼此的刻骨仇恨。這個世界上,人與魔總是難以調和、相互理解,容身之地也更加狹小。」
藥師瞳孔一縮。
「即使是偏離戰亂的金雷村,也曾經封印了錦煙霞百年。而你坦承了自己身世的時間,更是在紫金缽離開祭壇之後。」
缺舟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是害怕過。」
雲仔垂眸,回想起當初俏如來放出兇神後村民們的反應,以及當時她選擇坦白的心情。
但那已是過去了。
「人族善變。」雲仔眼神堅定而不動搖「百年後的金雷村已不是當年封印白蛟的村子,那些顧慮隻不過是杞人憂天。」
從地門回來後,在養傷的這段期間,她有充分思考人生的餘閒。對金雷村而言,相處過的點點滴滴比身分血統更為重要。
「你想刺激我,但這幻象實在太假。金雷村是個很溫暖的地方,它能接受錦煙霞、玄狐,也能撫養我長大。人與魔在金雷村的分界沒有那麼明顯。」雲仔一揮手,對麵鏡像般的金雷村呈現出平時的和樂,玄狐在聽常欣講故事,錦煙霞和小七在照顧封嬸,偶爾和路過的村民打招呼,他們早已被視為金雷村的一員。
她甚至比村民們更晚一步真正接受玄狐。
稍稍摸清了遊戲規則,雲仔放開手改換彼此眼中的情景,扳回一局。
「這也是你的期望吧。減少種族的衝突與紛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