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我心悅你啊!」
告白在激動之下脫口而出,雲(yún)仔上前一步想靠近,卻不得不停了下來。一時間千言萬語都急煞了車,如梗在喉。
——一把古樸的寬劍抵在她喉前。
劍上鋒銳的氣息驚起皮膚上的寒毛,對魔族的特殊壓制帶來迫人的威壓,毫不留情地刺向目標(biāo)。但她沒有被劃破任何一道皮,只是感到很冷、很冷……
……很…冷。
「雲(yún)姑娘。」俏如來手持墨狂,漠然而堅決地隔開了倆人的距離「請自重。」
一瞬間,有什麼破碎了,在光輝燦爛的眼底。
沒有疑惑,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
只是眨眼間地變化,無聲的閃電劃破了靜寂的夜空,溫暖的晨曦消融於夜色,彷彿凜冬瞬息壟罩冰封了大地,不再有任何溫度。而潛藏在大海深處陰影,終於破出了水面。
——「原來,是墨家鉅子啊。」
烏祭輕聲道,舒展的唇邊勾起一抹邪意與惡意「真是陰魂不散呢~」
哪怕是千年後,也要阻礙邪皇的偉業(yè),還來招惹他家的小崽仔,真是討厭的小蟲子。
俏如來沉默不語,緊盯著氣質(zhì)邪氣的藥師,眼睛不愧是靈魂之窗,只是一個眼神變化,就與過去徹頭徹尾的不同。那雙眼,比之雲(yún)仔更與雁王神似。
她不是雲(yún)仔,俏如來不能更清楚地認(rèn)識這一點。
「烏祭前輩對墨家先人記憶深刻啊。」握緊了墨狂,俏如來冷冷道「不知是吃了多少虧,還沒飽足嗎?」
「墨家還沒被自己人毒死還真稀奇。啊,本師都忘了,小崽仔說你們搞了內(nèi)亂,沒剩幾個人啦~」烏祭掩唇嘲諷地笑道,眼尾勾起了媚意,卻更加冰冷「現(xiàn)在又把小崽仔餵給本師當(dāng)養(yǎng)份,如此狠心,真不知道誰才是魔類呀?」
墨狂幾不可視地微微一顫。
他是墨家鉅子,是尚同會盟主。
是天下人的俏如來。
「去蕪存菁,留下的墨家精英更團(tuán)結(jié)了。而變作背叛了元邪皇的人,只有積存了千年的臉皮,才敢站在元邪皇的身邊吧。」
烏祭雙眼一瞇,哼呵,禿驢。
「靠這麼近,就不怕我對你的記憶動什麼手腳嗎?」烏祭誘惑性地勾了勾手指,毫不遮掩侵略性的視線,甚至可以在致命處來回打量「雖然邪皇不在意弱小的雜流,但魔軍不會介意多一顆鉅子的人頭。」
按照墨家一貫黑漆漆的德性,想必也能得到不少重要的情報吧。
「所有能量都需要媒介才能傳遞,如大智慧的功體也需要鐘聲作為傳遞的手段。有墨狂的克制,你必須卻無法觸碰到我,又有何懼?」俏如來無畏道「再說,溫皇前輩就在內(nèi)中,若是動手,你毫無勝算。」
「可是……」烏祭刻意模仿雲(yún)仔的樣子歪了歪頭,眼波卻流轉(zhuǎn)著惡趣味「我現(xiàn)在只是半魔啊!」
出手如閃電,在俏如來反應(yīng)前,藥師瞬間扣住了他的手腕,推開了墨狂。俏如來只見熟悉的面容逼近,恍惚間就是一痛!
唔!
憑著體質(zhì)硬挨了一劍,得手了的藥師瞬間張開翅膀,遁上了半空,笑得十分張狂得意。
——!!!臉爆紅,又氣又羞,前所未有的動搖。
「哈哈哈哈哈哈!」烏祭狂笑,舔了舔唇,為嚐到的腥味而笑得滿意「多謝款待!再會了,小鉅子~」
明白以雲(yún)仔的身體戰(zhàn)鬥並無勝算,面對有誅魔之利的鋸子,烏祭當(dāng)機立斷地直接離開。不過,臨走前當(dāng)然要留下點禮物。
如何?滿足小崽仔的心願了吧?呵呵呵呵~感受到被驚起的小雲(yún)仔又沉了下去,烏祭笑得好不快樂。
而被強吻的人輕輕擦去嘴角的腥紅,任由墨狂上的血跡向下滴落,目送著褐色的翅膀飛離,與唇邊的呢喃一起,消失在夜色的掩護(h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