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知何時蓄起了力氣的金不換,滿是虛弱的看著清風寨眾人,斷斷續續的說道,“金不換能結交到眾位弟兄,此生無憾了!”
說罷,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抽出了趙十柱腰間別著的彎刀,用盡了全身上下最后一絲力氣,捅進了自己的腹部。
事發突然,趙十柱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金不換奪了刀。等他記起來要去阻攔的時候,金不換手中的彎刀,已經穿透了背部,刺進了他毫無防備的腹部。
疼痛傳來,趙十柱立即便要將金不換推開。可金不換身子卻猛地向后倒去,借著下墜之力,讓手中的彎刀,狠狠的穿透了他身下的趙十柱。
倒下去的一瞬間,金不換不斷流血的嘴角揚起,笑著說道,“狗官,陪老子一起下地獄吧!”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金不換的呼吸戛然而止。唯有一雙手,緊緊的握著穿透了自己和趙十柱的那把彎刀的刀柄,就算是氣絕身亡了,也堅決不放松分毫。
“金大哥!”
金不換身死,金風寨眾人都驚怒難當,一個個瞬間化作了剛出籠的猛獸一般,握著手中兵器,不要命的朝著那些一直護著金不換的壯漢殺去。
那些壯漢單打獨斗的能力雖然強悍,可是清風寨這么多人一擁而上,他們終究還是漸漸的落了下風。
沒過多少時間,那幾個壯漢便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清風寨眾人將金不換的尸體從趙十柱身上扶起,讓人好生的帶下去,以便厚葬。
至于趙十柱,在一番亂斗之中,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被清風寨眾人誤傷多次,竟是連個全尸也沒能留下。
一旁的羅藝見到這一幕,微微皺了皺眉頭,可轉瞬之后,他便將視線轉開,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似的。
兩個時辰后,清風寨的亂局在阮寧和張曀仆等人的控制下,總算是漸漸的穩定了下來。
歷經了此次變故,清風寨減員三分之一,受傷的更是數不勝數。
議事廳中,阮寧張曀仆和羅藝三人相對而坐。
“阮大當家的,這件事,我著實不知情……”看著阮寧和張曀仆至極的臉色,羅藝皺著眉頭試圖解釋。
可是話說了一半,他卻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幫助趙十柱叩開了清風寨寨門的,是他讓親信送出的阮寧親筆信,和趙十柱一起占領清風寨的,除了那十來個突厥人,其余的,盡是西城守軍。這么大的事情,身為西城守軍的他半點不知情,怕是根本沒有人會相信。
“羅將軍,想必你也看見了,經過這一變故,我清風寨傷亡慘重,怕是難以承擔將軍的囑托,這結盟之事……還是就此作罷的好!”阮寧絲毫不理會羅藝臉上的為難,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聽這話,羅藝便知阮寧是真的動怒了,長嘆一聲,說道,“阮大當家的,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著你們了。前些日子我派去大漠巡視的人,傳回信來,突厥大軍已經開拔,朝著西城方向而來。而我向朝廷發去求援書,至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若非萬不得已,我又怎會將你們牽扯進來!”
說著,羅藝滿臉苦澀的看向張曀仆,“突厥人的兇殘,你也是體驗過的。難道你就真的能眼睜睜的見著西城成為第二個薛延陀部落嗎?你真的甘愿,突厥人的鐵蹄踏上我大隋的土地,對我大隋百姓伸出魔爪,燒殺搶掠嗎?”
聽著羅藝的話,張曀仆的耳邊隱約又聽到了無數的求救聲,眼前也仿佛出現了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在刀山火海之中掙扎的模樣。
深吸一口氣,張曀仆看向阮寧,眼底帶著幾分問詢之色。
見著張曀仆神色松動,羅藝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阮寧,繼續游說道,“阮大當家的,你可知你爹為何將清風寨建立在這斷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