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哪怕是這些年來,在各大匪寨和官府的雙面夾擊之下,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
提起早已亡故的父親,阮寧皺起了眉頭,看著羅藝,“你認識我爹?”
羅藝嘆了口氣,說道,“我剛來西城的時候,你爹就已經在大漠上聲名遠揚了。也正因為這,我曾經還代表朝廷招安過你爹。只可惜,那個老頑固,不管我開出什么條件,他都不松口……”
看著羅藝面上帶著幾分無奈的淺笑,阮寧瞥了瞥嘴,說道,“哼,現在的朝廷,上有昏君,下有奸臣,我爹又不傻,怎么可能被你們招安!”
聽著阮寧這話,羅藝抬起頭來,神色復雜的看著阮寧和張曀仆,滿是滄桑的說道,“現在的朝廷可能是有些問題,卻也并非你們所想那般不堪。皇上前些年所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造福老百姓的。這幾年,耳邊的聲音多了,他難免有些急功近利。可我們作為臣子的,難不成因為皇上一時的過錯,就要背叛朝廷,背叛大隋嗎?任由突厥人禍亂邊境坐視不理,那是枉顧百姓性命,不仁不義。圈地為王自立門戶,那是謀逆大罪,不忠不敬!你爹在世的那些年,雖說不曾接受朝廷的招安,可但凡突厥人犯邊,他也總是第一個帶著人抗衡的。想當初,我和你爹聯手將突厥人阻擋在斷魂山外……”
羅藝的話,讓阮寧緩緩的低下了頭,半瞇著眼,不知不覺的便回憶起了許久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還小,父親經常會帶著她騎馬疾馳在大漠的黃沙上,看筆直的孤雁,看長河落日之景。
她曾經問過父親,為何要一直守著清風寨,守著斷魂山。
父親用粗糙的手掌撫摸著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爽朗的笑聲在大漠中越傳越遠,“咱們是大隋的子民,腳下踩著大隋的土地,自然是不能讓那些心懷不軌的異族人越雷池半步的!”
曾經的她有些不明白,可是此時,她卻突然有些理解了父親生前的堅持。
深吸一口氣,阮寧朝著羅藝看去,抿唇說道,“羅將軍,是阮寧狹隘了!”
聽著這話,羅藝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來了。
三人商議一番之后,為了防止趙十柱私自圍剿的事情再次發生,羅藝將趙十柱帶來的五千將士,留了五百在清風寨中。
想著清風寨此次的傷亡,以及隨時都有可能進犯的突厥人,阮寧和張曀仆也沒有多做拒絕。
送羅藝等人離開清風寨的時候,張曀仆看著羅藝的背影,半開玩笑的說道,“羅將軍,這一回,西城應該再沒人算計清風寨了吧!”
羅藝瞥了張曀仆一眼,沉聲說道,“回西城之后,我自會徹查!”
送走了羅藝和四千多將士,清風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看著站在遠處不斷往這邊探頭的雷火,阮寧招了招手,待他到了跟前,便將和西城結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下。
說完之后,阮寧眼底出現了幾分疑惑,問道,“十郎呢?”
雷火滿眼無奈的看向阮寧,嘆了口氣,說道,“他覺得若不是他當初輕信了趙十柱,不顧勸阻打開了寨門,清風寨就不會遭此劫難,那些弟兄們就不會枉死,金不換更不會……”
聽著雷火的話,阮寧皺起了眉頭,眼底多了幾分愁色。
十郎性子犟,若是自己想不通,怕是會沖動行事,做出難以挽回的事來。
“我去看看。”張曀仆見著阮寧面上的為難,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的傷?”視線落在了張曀仆的腰間,阮寧擔憂的問道。
張曀仆將阮寧之前給他的傷藥拿出來晃了晃,一派輕松的說道,“無妨,已經上了藥。”
說罷,他便轉身朝著暫時停放死在這一次變故中的清風寨人的尸體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