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成用盡全身的力氣爬上清水河的岸邊。
此刻,他已是筋疲力盡,像是被擱淺的魚兒一樣,撲倒在一波接一波的浪花里,不想蠕動分毫。
陸陸續續的,又有七八人在他身后爬上來,也都如他一樣,趴在沙灘上喘著氣。
過了少許,一個矮個子在沙灘上坐起,不是那諸葛剛猛還有何人?
即便是如此的大雨,又游過寬達十來丈的河水,他身上銀白色盔甲的鱗片里依然還殘留著大量干涸的血跡,他緩緩脫去盔甲,疲憊的身體已經承擔不起這十來斤的負荷。
他抬起頭,看著河對岸,右手下意識的朝腰部摸去,卻是發現隨身的寶劍已遺失在河里。
對岸的街道在大雨中顯得有些朦朦朧朧,但依然瞧得真切,有成群的怪物站在岸邊像機械的木偶一般毫無規律的在移動著。
那些怪物似乎是忌憚河水,并未跳下河水來追逐他們。
諸葛剛猛看著人頭攢動的尸潮里有著無數穿著盔甲的士兵,眼眶一下紅了起來,兩腮的咬肌高高鼓起,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在最后生死的緊要關頭,諸葛剛猛依然保持著清新和理智,也從未忘記身為一個軍人的職責。
在親兵拼死的掩護下,他沒有帶著殘余的數十人向城內的安全地方轉移,反而是向著尸潮最為嚴重的老街里逃跑。
此刻,他只希望趕來增援的部隊能夠封鎖住西南一角的那幾條大街,不要讓這些怪物流竄到城中的每個角落,那樣,白帝城就還有救。
但他心中有一個疑問,自己所面對的敵人到底是什么?他們從何而來?是何人所導致的這場災難?其目的又是什么?
恐怕這里沒人能告訴他答案。
緩過神來的寶石坐了起來,看著對岸并未散去的怪物們,發出疑問,“他們為什么不追了?是懼怕深水嗎?”
諸葛剛猛仰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大雨依然嘩啦啦的下個不停,一陣風兒從河面吹過,岸邊枯敗的蘆葦嘩嘩作響,漣漪的河水也涌起一陣陣浪花。他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嘀咕道:“今年的冬天比以往來的要早一些。”
“那為什么下雨他們不怕呢?”寶石自問自答。
蔚成用劍作拐杖,艱難的站起身,只覺渾身傳來酸痛感。他雙目下意識的向四周打量,確認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最后,他把目光鎖在河對岸密密麻麻的怪物身上,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疑惑道:“他們似乎安靜下來了……”
諸葛剛猛也是發現那些怪物們的異樣,轉過頭看向蔚成,臉上是贊賞的神情,問道:“年輕人,你身手很不錯,叫什么名字?在監察院任什么公職?”
“蔚成,監察隊長。”
“這事了了之后,要不考慮來我軍中擔任一個先鋒?以你的冷靜和身手,日后定能位極人臣。”
蔚成笑了兩聲,“承蒙諸葛將軍看得起卑職……”此時,寶石突然從淺灘上站起來,蔚成因為他的舉動把后面的話給咽了下去,循著他雙眼所望的地方看去。
一旁幾人見寶石如此大的反應,以為是怪物下水追了過來,紛紛全部朝對岸與河水里四處張望。
但哪想只聽得寶石一個人站在河邊自言自語道:“莫非他們不會游水?或者說他們是能夠被淹死的,生物本能的趨利避害讓他們不敢入水?”
諸葛剛猛見他在這般關頭還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和細微的觀察,不禁對他的職業素養表示欽佩,便多了一個心眼,記下這個穿著百草堂弟子服飾的醫者,想著回去以后,一定要大將軍給他記上一功。
蔚成看著河對岸的怪物,默然的點了點頭,像是同意寶石的推測,“這些人與血蚊感染者有什么關聯嗎?為何他們出動時頭頂會有無數的血蚊涌現?如果二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