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剛踏進山洞,殷太師就悄無聲息的站到了沈淑旁邊。
此時悲痛欲絕的沈靈是被雍王按下去給關雎行的禮。
關雎看著比十四日前更加消瘦和慘白的沈淑,心中有一絲悔意,若他沒設這個局。。但此刻事已至此,他和沈淑,都沒有退路了。
他遞了一個眼神,風澤的劍就刺了出去,眾人此刻還在剛剛慕容機歇斯底里的回憶里,突然一道凌厲的劍鋒就越過關雎,沖了過來,洞中所有的目光都追著這道劍鋒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寒光從沈淑眼前滑過,衛(wèi)英頃刻間擋住了風澤的劍,而沈淑此刻正擋在殷太師身前。
關雎是眼看著沈淑甩開慕容芙,擋在殷太師身前的,那一刻他更后悔了,他無比害怕風澤的劍刺穿沈淑的胸口,這時,他看了眼沈淑,又看了眼衛(wèi)英,暗暗松了一口氣。
“圣上這是一刻都不想讓老夫在這世上多留啊。”殷太師在沈淑身后笑著說。
“太師即知道,為什么還要如此茍延殘喘的活著呢?”關雎說著話,向前走了幾步。
“先太后的事,老夫也是身不由己,若圣上不信,可以問問雍王。”殷太師說著話,目光落在雍王身上。
洞中的人剛剛從兩個皇家暗衛(wèi)的交手中平復下來,此刻也隨著話音,看向這位自小體虛的雍王殿下。
“雎兒。。”雍王緩緩的開了口。
自打關雎登基,除了皇祖母,再也沒人叫過他雎兒了。
“祭天,是母后自己選的,也是她一手操辦的。”雍王說著話,看了一眼殷太師,眼神頗有深意。
“若是沒有這位殷太師的蠱惑,好好的,母后為何要祭天?”關雎的面色看上去很平靜,但語氣里的恨,依然清晰可見。
“好好的你真的以為那時的國都城好好的嗎?”雍王讓沈靈坐在一塊石頭上,繼續(xù)說“那也是這樣一個隆冬,城中突發(fā)時疫,當時整個邊境都在打仗,國都城里連一個相對好一點的御醫(yī)都找不到,我隨母后去了城西患病最嚴重的知春巷,想要安撫一下那里的百姓,順帶看看病情如何,可剛一回宮,我就病倒了,我這個身子,你大概也知道,我病倒第二日,就傳來了父皇和大皇兄、二皇兄戰(zhàn)死沙場的消息,母后是聰慧過人,可這一樁樁事接踵而至,她連傷心的機會都沒有,只得馬上派人把還在西境的你,叫回來。”
雍王說著話,仿佛體力有些不濟,向前踱了兩步,繼續(xù)說“我記得,當時母后日日以淚洗面,城中的百姓又都在時疫的恐慌里,有些望族就因此動了歪心思,想要取關家而代之。我因沾染時疫,什么忙都幫不上,慕容家、沈家,當時舉家都在戰(zhàn)場上,母后根本找不到可以解決問題的人,城中關于天子移位的流言越傳越兇,后宮,母后都快壓不住了。”
關雎的拳頭暗暗攥緊,只恨當時自己沒能早兩日趕回國都城。
沈毅、慕容機和白胡子望,也都底下了頭。
“母后不是你現(xiàn)在的這位皇后娘娘,有通天的醫(yī)術(shù),能醫(yī)好時疫,她沒有辦法,只能祭天,她第一次找到殷太師的時候,殷太師說,巫殿中還有些巫醫(yī),可以暫時緩解一下城中的局勢,等到你回來就好了,那個時候,我和母后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你能回來,可我們等了半個月,依然沒有你的消息,巫醫(yī)的祭祀儀典,并沒有讓時疫有所好轉(zhuǎn),反而越來越重了,后宮此時有些老女史說,相傳周朝以前也出現(xiàn)過這么大的時疫,最后是用當朝皇后的命祭天,時疫才得以解除的,母后便下定決心試一試,用自己的命換國都城中百姓的命。”
雍王說著,眼角有淚水落下“我攔不住。。母后下了懿旨,準備了五日,祭天的儀典就開始了,儀典當日,你就趕回來了。”
關雎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帶著前鋒軍沖到巫殿祭臺的時候,母后渾身的火光,和帶著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