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申白這人,向來給點陽光就燦爛。在徹底了解了他的本質之后,莫商泠就沒有再對身邊一驚一乍的情況再報有任何的驚訝。
宋公埋骨地不難猜,西南道一帶的名門望族,晚唐鑄劍師宋紅袖的后代,也是死去的縣令宋公明的老家祠堂,算起來身邊這個完全不靠譜一天到晚有膽吹牛沒膽下蛋的宋申白也算是這個家族的旁支。
洛州城離薩黛大概只有一天半的腳程,相比閉塞的薩黛城,這里才算是真正的通商要塞之地,大街上車水馬龍人群熙攘。只是這宋家的祠堂卻建在了城郊之外的地方幾乎都要跨過了國境線。十月時節邊境早已下過了好幾場雪蓋住了官道,莫商泠三人在城外磕磕絆絆一路踩著齊膝的雪才在近申時走到了宋家祠堂所在。
眾人視線匯聚到了眼前這破舊的建筑之上,只是都有些奇怪。
“宋申白,你確定是這里?”
眼前的整個建筑群都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廢墟里斷壁殘垣依稀還能看見厚重的暗紅色血跡,有烏鴉停留在樹枝上叫聲怪異,平白多了幾分壓抑。
“或許應該是。”宋申白偷瞄了一眼莫商泠面無表情的臉心里也是不停打鼓,該不會是自己帶錯了路。
“是這里沒錯。”秦淮安撥開周圍生長的雜草,二人跟在他的身后,雜草之下是一張斷了一根桌腳的供桌。秦淮安掰下一片碎木頭,“這是宋家的家徽,一般不會有人仿制的出來。”
莫商泠接過那個碎片,盡管風化了許多,依然能看出來上面雕刻的紋路,拿在手里的重量也可見這張供桌當時做出來的厚重結實。
眼前突然竄過一只老鼠,嚇了宋申白一跳。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卻發現自己似乎撞上了一個人。
可是明明,秦淮安和莫商泠都站在自己的前面
“你是什么人!”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宋申白一瞬間從頭到腳打了個激靈,瞬間就尖叫了出來,“啊!鬼啊!”
莫商泠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婆子穿著一身紅衣服,拿著一個大紅色的紅燈籠站在了他們的身后不知道有多久。
她的手掌心也有些發涼,面上還是平靜的走近了幾步,拉住腿都在抖的不敢挪動半步的宋申白,用力拉住他拖到了自己身后。
“妾是這洛河宋家的后人,敢問夫人這可是宋家祠堂?”
“是嗎”那老婆子的聲音像是喉嚨被刀子割過一樣的尖銳難聽,“祠堂?這里是亂葬崗,你怕是找錯地方了。”
亂葬崗?
莫商泠神色不變,“妾等尋宋公舊跡而來,望夫人行個方便。”
那老婆子緊盯著莫商泠,而后者神色泰然仿佛真的沒有感受到那其中不懷好意的惡意,半晌咧嘴一笑,“你跟我走吧”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拎著那血紅的燈籠走在了眾人的前面。
“我怎么覺得這個老婆子讓人瘆得慌。”宋申白湊到莫商泠的邊上嘀咕,手上雞皮疙瘩掉一地。“她是人嗎?”
“不好說。”莫商泠搖搖頭。她悄無聲息的接近那個老婆子,對著宋申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手上悄悄的摸出了一刀符咒,正準備往她身上貼
“你有事?”
老婆子的聲音冷不丁的在前面響起,驚得莫商泠出了一身冷汗,飛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
“還沒請教夫人名諱?夫人可是這祠堂的祭司?”
老婆子咧嘴一笑,聲音聽起來陰慘慘的,“老婆子也姓宋,倒不是祭司。是前任族長老爺的隨侍,他和小少爺死了之后我就被繼任的族長打發到了這里,替我家老爺守著。說起來,這些年來客雖然不少,但老婆子也很多年沒見過生人了。”
等一下。
來客不少沒見過生人。
宋申白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