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向長輩兄嫂敬了茶,一家人歡歡喜喜閑話起了家常。
這大喜的日子里,黃廷承身為一家之主雖依然正著面孔,卻用從容和緩的口氣對眾人道:“借著鴻熠與玉鳳的婚事,蒙諸多親友光臨助興,這婚禮辦得妥妥帖帖,算得風光。”
“咱們家并非富貴已極,在我看來不過衣食無憂,只是在外人眼里,都以為咱們是富貴之家。所以,我今日再重申一遍,凡我黃家子女,不可流入驕奢淫逸之途。”
看了一眼廖玉鳳,黃廷承又接著道:“平日里我忙于經濟,無暇顧及家事,全賴你們母親打點料理,故而你們要待母親至孝,不能違拗忤逆。咱們家人口眾多,望你們兄友弟恭,姑嫂和睦,如此才能中興家業(yè),世代相傳。”
廖玉鳳心里明白,這是黃廷承在對自己囑咐家訓,自是笑著點頭示意,以表自己虛心受教。
黃鴻燁身為長子,等黃廷承話到這里,便帶頭應下,又對著父母道:“父親、母親,您二位放心,我們兄妹八人定當潔身自好,不辱家門。”
等黃鴻燁話音落下,柳韻琴環(huán)視了眾人,便笑著道:“好了,我同你們父親都知道你們是好孩子。今天是玉鳳到我們家的第一次聚會,不要再說這些個拘謹?shù)脑掝}。昨天那個戲班子今天下午還要再來唱的,大家沒事都去園子里聽戲。”
柳悅琴問道:“今天唱的哪出戲?”
柳韻琴道:“阿姐,我記得你歡喜聽‘五女拜壽’,昨天特意囑咐戲班子唱這出。”
柳悅琴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出戲好聽。這些年在北京,總跟著他們聽京戲,這趟來杭州,我要好好過足戲癮。”
柳韻琴道:“阿姐,這江南是您的根,您自然是要歡喜越劇的呀。姐夫平時忙于政務,您閑暇時就該像宥利一樣常回來,我也好陪您多聽戲。”
柳悅琴瞟了一眼許宥利,調笑道:“老四如今把你這里當成了家,若不是他父親逼著,估計一年也難回去一趟北京。”
許宥利忙道:“母親,江南是您故鄉(xiāng),您平時要照顧父親不能常回來,那我就替您多回來陪陪親戚友人,這不也是孝敬您嗎?”
柳悅琴笑道:“大家聽聽,老四這到成了孝敬我…好,只要你姨丈、姨母不嫌棄你,你就常住杭州好了。”
一旁的黃芳蕙笑道:“姨母,宥利這樣歡喜江南,您不如讓宥利討個江南太太。”
柳韻琴笑嗔道:“芳蕙,婚姻大事要你姨丈和姨母一同商量,你姨丈如今身居要職,這杭州城里哪有能匹配宥利的姑娘?”
“芳蕙姐姐說的對,四哥,你就討個江南太太,我也好常來杭州玩。”許楉桐咯咯笑道。
柳悅琴輕點了許楉桐的額頭:“你四哥就是討了江南太太,那也是要帶回北京的,你呀,是不是也嫌我管的多,不愿回北京啊?”
許楉桐攬住柳悅琴的胳膊,撒嬌道:“母親,您冤枉我!您生長在江南,我是您女兒,心里自然會有江南情結。”
許宥利走了近前,笑道:“你個饞嘴貓,剛吃了鴻熠表哥的喜酒就想來討我的喜酒吃…母親,我現(xiàn)在還不想結婚,以后再說。”
許楉桐道:“母親,您別信四哥,他在杭州有喜歡的人…”
不等許楉桐說完,許宥利便狠狠瞪了她一眼,許楉桐忽覺自己失言,急忙收了聲。
柳悅琴看看許宥利,又瞧瞧許楉桐,疑道:“老四,小六說的可是當真?是誰家的女兒?”
雖說許氏夫婦不太干涉子女婚姻,但是許宥利知道以父親的身份,是絕不允許自己與青樓女子往來。此時被柳悅琴詢問,許宥利心內緊張,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除去許宥利兄妹,黃鴻燁是此間唯一知情的人。見許宥利犯難,他便笑盈盈接了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