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前一支歌的時間,連值班員通知下午團領導可能會到新兵排找部分新兵座談,具體在哪個排不清楚,請各班排長做好應對準備。
于是吃過飯后,各排除了強調禮節禮貌需要注意外,內務衛生的打掃和整治,就成了首當其沖的重中之重。
被子經過一個月的打磨,已經基本定型,雖然達不到班長宗儒麟嘴邊掛著的“蒼蠅上去打滑,蚊子上去劈叉”的標準,但是二班內務的整體水平,在一排算是最好的,這也得到了其它三個班的公認。
中午的具體工作是打掃宿舍衛生、洗漱間衛生,整理被子、儲物柜等等。
三班整理好個人內務后,就集體被文書劉紅星叫去給他幫忙打掃連部了。
這樣的話,偌大的101宿舍,就留給了二班。
洗地板、打蜘蛛網、擦鞋架、抹玻璃
宿舍里里外外搞了一通之后,大家站著稍作休息。
宗儒麟讓擔任本周副班長的梁荊宜,檢查床架下面的地板上,還有沒有沙子之類的存在。
“還有沙子。”全身伏地檢查的梁荊宜,伸手摸了一把床架下面的地板,立即就有了發現。
“繼續搞,一粒沙子都不能有。”宗儒麟的這句話,讓二班的人又再次忙碌起來。
姜貴永幾乎承擔了所有打水的任務,他的活最重,但是他干得最歡。
端著部隊配發的結實又耐用的黃臉盆,他不知疲倦地往返于宿舍與洗漱間之間,這種忘我的工作狀態,導致衣服和鞋子被水濕透,他也沒有覺察到,又或者是他覺察到了,可他根本就不在乎。
雖然他偶爾與同班戰友會因為一件小事,而爭得面紅耳赤的,但是他沒有什么小心眼,更不會記仇。
也許今天鬧的一點小矛盾,明早他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每個周末的大掃除,他總是搶著干最臟最累的活。
近幾天,當班長們不在宿舍的時候,他還總是有意無意地激怒蔣古日,應該是想報上次的一箭之仇,可結局不出意外地被當作“二桿子”一樣,揍得乖乖求饒。
不過平時表現得生龍活虎的他,只要一上訓練場,就會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焉不拉嘰的。甚至是中午休息時間,他也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記得有一天中午,全班被拉到外面加練正步的腳部定型。
宗儒麟在兩顆芒果樹中間,拉了一根離地面約二十五厘米的紅色包裝繩,每個人的面前各放上大半盆水,全班站成一排,練習腳部定型,左右腳每隔十分鐘,聽口令互換一次。
腳部定型最痛苦的,莫過于高度踢到二十五厘米之后,腳尖繃直下壓。
姜貴永定了五分鐘不到,在嘴里喊出“報告”的同時,右腳先行踏進了臉盆,激起水花四濺。
監督訓練的班長白了他一眼,讓其換左腳,又是三分鐘不到,“報告”聲再次響起,他的左腳也踏進了同一個臉盆
宗儒麟讓他回宿舍換鞋了繼續練,看能不能長記性。
哪里知道即便是干鞋來了,它也難逃短時間內入水的厄運。
兩雙解放鞋都打濕了怎么辦?
無奈之下,宗儒麟只好把自己在儲藏室,珍藏了達一年之久的,那雙舍不得穿上的迷彩解放鞋,暫時借給了姜貴永。
但是,他再也沒有要求姜貴永在練習腳部定型時,往臉盆里裝水了。
二班除了班長之外,誰也不知道姜貴永內心是怎么想的。
蔣古日私底下說,姜貴永肯定是故意裝傻的,梁荊宜卻不信,畢竟誰愿意被人指指點點,或是被人背后稱呼為“大傻”的。
宗儒麟在班務會上,也不止一次地旁敲側擊提醒他不要老是想著被部隊退回去,既然在部隊里一天,就要安心服役一天。
回到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