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就這樣并排坐著。
“那里好看嗎?”梁荊宜抬手指指阿枝店。
器械場距離阿枝店橫豎不超過十五米的樣子,晚上在白熾燈的照射下,目測沒什么生意可做的阿枝正歪斜著腦袋,把右胳膊搭在柜臺上看著電視呢。她那原本就白撲撲的臉蛋,在白熾燈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白凈了。
“小心我偷偷告訴嫂子,說你動機不純一心二用。”董富貴詭笑著舔舔嘴唇,自言自語呢喃道,“真是可望,而不可及也。”
“是不是美得不可方物啊?嘿嘿,你小心我告訴你那當領舞的女朋友。”梁荊宜立即抓住機會進行“反威脅”。
“班長,我想以后跟著你。”董富貴不拐彎抹腳,直接切入正題,“我班長秦山峰說,你們四個班長都認為我是個‘癩子兵’,覺得我下了老兵連肯定不好管理。那是你們的認知膚淺又錯誤。我可以說,如果我剛來部隊時,分在你的新兵四班,我肯定不是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來部隊當兵,誰不想好好干,誰愿意無端地被人看不起。比文化素質我是不敢夸下什么‘海口’,但是比軍事素質,新兵二排四十一號人,能勝過我的挑不出三個。那還真不是我吹牛,平時參加的那些訓練,我是沒有盡全力而已。等我一旦盡了全力,哪里還會有他們那些人的事。像我們六班的劉華占,只要我認真一點,你信不信我分分鐘碾壓他?”
董富貴所說的“劉華占”,正是六班長秦山峰在班里最喜歡的一個兵,這次新兵下連分班,秦山峰把劉華占要到了他所在的炮五班,他是做好了重點培養的準備,估計學專業的時候,讓劉華占當瞄準手是第一步。
“那你為什么不盡全力呢?你該不會跟我說,那是因為擔心自己太過優秀了,引起其他戰友的羨慕嫉妒恨吧?”梁荊宜這是話里有話,明面上看是夸贊,但細品之下,又有一定揶揄的成份在里面。
“你看我以后的表現。我要讓那些人閉嘴,我要讓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武德充沛’?”董富貴說這些的時候,眼神還不自覺地朝阿枝站方向瞟了又瞟。
他這分明還留戀著塵世間的繁華。
“還‘武德充沛’呢!你小子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這邊,朝這邊看,人間正道是滄桑,往前一步是深坑,往后一步才是上岸。”梁荊宜用調侃的方式把這貨的眼神從阿枝店那邊給拉了回來,“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時間不早了,回去晚了,小心你們秦班長罰你搞體能。”
見梁荊宜跳下單杠,董富貴也隨即跳了下來。
“相信我。”他靠過來,把手搭在梁荊宜的肩膀上,順便大力擰了一把肩胛骨,“我班長從來不搞體罰。”
“秦山峰好人啊!可部隊里是怎么規定的?”在反問的同時,梁荊宜也把手搭在這貨的肩上,用了五成力氣擰了擰人家的肩胛骨,爾后,一臉訕笑地說,“不過,晚上勾肩搭背沒人可以看得見。以后啊,我倆就是一個班了,想扳手腕,想單挑我,咱倆的機會多得是。”
哈哈哈
倆人笑得很是燦爛,仿佛私下里達成了一件不可告人,且又雙贏的交易。
就這樣,新兵下連分班,董富貴如愿分到了炮一班,也正是這個所謂的“癩子兵”陪著梁荊宜度過了最后的兩年軍旅歲月。
在當兵進入第二年時,因為工作表現突出,訓練成績優異,他被連隊任命為副班長;在海訓期間,由于梁荊宜留守,他暫行班長職責,因完成任務出色,被評為“海訓先進個人”;臨近退伍之際,他還被團里表彰為“優秀士兵”。
至于他那晚吹牛x說的“武德充沛”,一直到他退伍,“武”是達到充沛了,但是“德”嘛,他是無論如何也充沛不了的。
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還是先回歸現實。
與董富貴在連隊前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