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走廊分道揚鑣,推門進去,四班的“茶話會”仍在繼續,當眾人問梁荊宜為什么去趟廁所這么久時,這老鳥拍拍臀部,嘴里難為情地擠出兩個惡心人的字眼“便秘。”
可班里有人不賣他的帳。
“當班長就是好啊,想便秘就便秘,沒有任何顧忌。你們還記不記得春節放假郭強水家人給我們帶來的荔枝干和龍眼干?”說話的是胡亮有。
他提及的這個事,立馬引起了共鳴。
要知道當他們這些人因為便秘的原因,搞得超過規定的大便五分鐘時,梁荊宜可沒有跟他們客氣,而是嚴格地按照超過一秒鐘,罰做一個俯臥撐的懲罰標準來執行的。
哪怕有人說,“我有帶血的衛生紙作證據”,他也絕不松口。
“老兵連的連長也便秘,我倆在廁所里蹲著聊了會。”在這個時候,老鳥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用一個在連隊戰士心目中,擁有絕對實力的人來給自己作陪襯,必將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果不其然,經他這么一說,明明還想著繼續深挖“便秘內幕”的新兵蛋子們集體啞火了。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隨便找個理由一糊弄,這些人也就相信了。
一番胡吹海侃后,話題又扯到了素有新兵四班“文化名人”的王威國身上,既然扯到他,那么肯定離不開他所擅長的寫作。
這貨晚上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他煞有介事地聲稱自己以后要當一名作家,而且還是軍旅作家,暢銷書的那種,要靠寫作賺錢,養活一家老小。
戰友們問他,有沒有投過稿?稿子被錄用過沒有?
他說,我投給了中國最出名且擁有讀者最多的雜志社,不過,遺憾的是雜志社的編輯沒能慧眼識珠,這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至今還杳無音訊。
王威國投稿給《讀者》,梁荊宜是知道的,因為新兵寄出去的每一封信,都要經過他的手。
他記得當時王威國示意不要聲張,后來他還悄咪咪地對王威國說,“你小子收到了稿費了,記得要請客”。
可過去這么久了,那個雜志社也沒反應,估計稿費是沒有什么希望了。
“現在我正醞釀一篇長的,小說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槍鋒’,計劃寫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那期間發生的抗倭斗爭。”王威國說得似乎很有把握。
他的話音一落,“醒醒吧,又做白日夢了”,“不切實際”等等不同意見和看法都冒出來了。
“關鍵是人家敢想,哪怕現在還沒有入手去做,最起碼心中有這個藍圖。有了夢想就去追逐,這才是你們應該有的樣子。”梁荊宜說得有些激動,他瞥了一眼王威國,這貨正低頭撥弄著手指甲,大概是被戰友們給打擊到了,“到時候,你如果要出書了,先給我寄一本過來,多少錢我照出,絕不占你一分錢的便宜。”
“特么的班長”話一出口,王威國先是驚訝地捂起嘴巴,接著對上臉頰就是兩巴掌,“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會等到那一天的。”
他之所以給自己臉頰兩巴掌,那是因為三個字的“軍罵”。
“我也買一本。”
“我也要。”
有了班長帶頭,新兵們迅速跟進。
“好,王威國你看著辦,全班每人買一本。”梁荊宜對未來購書這個事,當場替全班拍了板。
你還別說,王威國的《槍峰》在十年之后真的印刷出版了,而且還是首印十萬起的那種暢銷型。
如果董富貴吹牛x說的“武德充沛”,最終只能算是一條腿在走路。
那么,王威國當年吹的長篇小說《槍鋒》一書出版出冊,那就是名符其實的兩條腿在走路了。
但這貨在部隊兩年的經歷堪稱崎嶇又坎坷,他有過高光時刻,但更多的時候是被扣上了不務正業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