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的訓練休息時間。
“嗶”的一聲長哨響起。
“全營注意,各連隊馬上帶到營直訓練場集合。”這是營值班員發出的通知。
當兵的最反感休息時間被無端占用,像這種集合的套路,無非就是聽領導在前面滴滴答答的“東扯葫蘆西扯瓢”一通,然后,又在百無聊賴中,由領導宣布“解散”或者是“各連隊帶回”。
可讓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次集合的目的居然不是聽領導在前面“和尚念經”,而是另有其事。
在接受營值班員的報告后,副營長陶煉開始了他的“表演”。
對了,下午兩點半,營長沈響和教導員盧新嘉去團里開會了,所以目前營里主事的人就是陶煉。
“同志們,海訓場的太陽很大,但是啊,我們的訓練熱情一點也不弱。營長和教導員在吃中飯的時候跟我說‘副營長啊,什么時候抽空組織全營官兵搞搞集體活動。你看這天天訓練休息的間隙,戰士們不是坐在一起吹牛扯淡,就是閉著眼睛打瞌睡,給人一種沒有什么激情,死氣沉沉的感覺’。兩位領導說得沒錯,我們一營官兵那單獨拎出來個個都是嗷嗷叫的人,哪能這么頹廢呢!你們說是不是?”
“是!”隊列里稀稀拉拉地有人回應,而且那聲音,也稍顯弱雞。
“是不是?”見反響平平,陶煉馬上把音量提高。
這事也不能怪隊列里站著的那些人聲音小,人家又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是裝的什么藥,在問題沒有弄明白之前,無人能做到即便是隨聲附合也大呼小叫的。但領導再次反問“是不是”,那就說明他在等一個大聲且肯定的回答。
“是!”這回隊列里給出的回答聲,令到陶煉很是滿意。
領導嘛,面子多多少少當然還是要給的。
“我就說咱們一營的官兵斗志昂揚、士氣高漲吧!營長和教導員吃中飯時,說的那是咱們放松時的狀態,哈哈哈”說到唾沫星子亂飛的陶煉在狠狠地夸贊和自吹自擂了一番后,才道出這次集合的目的所在,“嗷嗷叫并不僅僅是靠嘴巴上說說,必須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具體它體現在什么地方呢?雙方的公平競爭上嘛!如果沒有了競爭,哪里會來的嗷嗷叫!我想了一個集體活動的項目,那是一旦開始,所有人立馬就會嗷嗷叫。”
隊列里的人都豎起耳朵聽著,而陶煉好像故意吊眾人胃口一樣,他喉嚨里裝模作樣地連續“嗯”了幾聲后,才繼續往下說“每個單位各出兩名選手,其中一名士官,一名第二年的義務兵。記住了啊,是第二年的義務兵,你不要弄個新兵蛋子出來糊弄我。不過呢,個別優秀的新兵蛋子除外。營直的林排長在不在?”
“副營長,我在這里。”林生民左手正了正眼鏡,右手高高舉起。
他是全營近四百個官兵里面,唯一一個戴眼鏡的,據說是當年考軍校時,晚上加班加點復習過度,給整出來的近視眼。
幸好那年當班長的他考上了xx炮兵學院。
要是運氣不好,沒考上的話,當個三年兵弄個近視眼退伍回去,街坊鄰居還不背后笑他,是不是夜里打槍用眼過度才弄成這樣的。
雖然高強度的體能訓練,他戴個眼鏡,操作起來不是很方便,但是作為干部嘛,只要越過了排長這個坎,以后往政工那方面發展,他訓練只要馬馬虎虎過得去,也就行了。
“營直也不能例外,也要出兩個人。我告訴你們,集體活動的項目是——摔跤。”陶煉的“摔跤”一出口,隊列里頓時開始躁動起來。
“不要動!”他手指站在營直隊列前的排長林生民,“管好你手下的這些鳥人!”
副營長之所以對林生民發火,那是因為營直那個小方塊躁動得最為厲害。
原因很簡單,排級單位嘛,人少,參加這種集體項目無疑是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