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好了明天去余舒雅家里作客,那晚上過夜的問題,還得妥善安排一下,總不能讓沒領“結婚證”的孤男寡女們共處一室吧!
在那個思想觀念還算守舊的年代里,哪怕心中會有些許“邪念”,但也僅限于在腦海中一閃即過。
余舒雅被安排睡在梁荊宜的房間,而梁荊宜則是被趕到一個空置的房間里臨時搭了個鋪,將就一晚。
五點半,全家吃了晚飯,收拾干凈后,父母很識趣地說出去轉轉,便溜之大吉了。
作為長輩,他們想的是把時間和空間,留給有需要的年輕人。
倆人呆在屋里也無聊,加上天還大亮著呢,于是梁荊宜便帶著余舒雅在屋前屋后和魚塘邊逛了逛。
煙花三月嘛,正值果樹開花的季節,魚塘邊上那桃花開得是姹紫嫣紅,紅白相間的杏花是爭奇斗艷
梁荊宜手指一排桃樹大放厥詞說到了下半年,我家的八月桃、九月桃和冬桃,將讓你吃個痛快。
余舒雅一言不發,只是笑笑。
她又不是外地人,對本地有什么品種的桃子樹,自個心知肚明,至于梁荊宜隨口一說的什么八月桃、九月桃和冬桃之類的,她焉能不知道那是鳥人信口開河?
天一擦黑,倆人回到屋里看電視。
余舒雅小聲抱怨說“要是叔叔和阿姨不走,我們四個人還可以小搓一會麻將嘛,這下人全走了,留下我倆能干什么?”
“能干的事多了去。”梁荊宜麻利地從抽屜里摸出一副撲克牌,瀟灑地一揮手,“到你睡覺的那個房間打牌。”
“倆人能打什么牌嗎?該不會是幼兒園小朋友玩的那種‘拖板車’吧?”余舒雅一臉的嫌棄表情。
“斗、地、主。”梁荊宜不由分說地拉起坐在椅子上的余舒雅,“我倆搞兩塊的底,乘法。”
梁荊宜的房間里,很快便支起了桌子和椅子。
“斗地主”這種撲克牌玩法是近兩年才冒出來的,以前一副撲克牌要么是打“爭上游”,要么就是打“跑得快”。
余舒雅死活不同意打兩塊的底,哪怕下午在麻將桌上她大殺四方。
她擔心技術不行,身上帶的錢不夠輸。
你想啊,既然約定兩塊的底和乘法,那么炸一次就是四塊,再炸一次就是八塊了,要是手氣差點,多挨個幾炸,一把牌不得輸個一二十塊的。
梁荊宜開玩笑問“你上個月發的工資都花到哪里去了?”
余舒雅秒回“給你爸買煙了。”
這話說得給當事人聽起來,貌似有些情緒在里面。
“你不是說抽煙傷肺嗎?”
“誰叫你先給我爸買的,這叫‘互相傷害’,你懂嗎?”
“好好好,打一塊的底。”見說不過余舒雅,低頭妥協的梁荊宜便開始洗牌了。
其實啊,他是想借這個機會故意輸錢的,可偏偏事與愿違,想多輸點卻又輸不掉。
倆人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可“地主”都還沒有來得及叫,裝在父母房間的電話機就響了。
梁荊宜不想去接,因為回來的這些天里,但凡到了二、四、六晚上的七點至八點之間,便會有一些鄉鄰打電話進來咨詢和拋售關于“買碼”的那檔子破事。
那個時候,“廣場舞”連傳說都還算不上,農村還處于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
晚上鄉親們除了窩在家里看電視和找幾個人打打牌之外,就沒有其它的可以開展的娛樂活動了。
“彩”那敗家玩意,也就是在那幾年風靡和占領湖北一些農村市場的,并且它還大有“星火燎原”之勢。
“去接電話呀,怕什么,我陪你去。”見梁荊宜一動不動穩得一筆,余舒雅可是坐不住了。
沒辦法了,只能把牌放下,硬著頭皮去接。
梁荊宜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