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拿起,耳朵就聽到一聲“班長”的呼喊聲,是班副董富貴打來的。
“哎呀,老董,我還以為是誰呢!”他長舒一口氣,按下了電話機上的免提鍵,隨即將話機放好。
余舒雅站在邊上寂寞孤單冷,也得讓她聽聽,一起感受感受。
“嫂子在嗎?”乍一聽,這貨仿佛打電話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驗證班長和嫂子有沒有在一起。
這也難怪了,董富貴自從被領舞的女朋友甩了一封“分手信”過來后,他對異性友人就變得異常敏感了。
“在我邊上。”梁荊宜倒是沒有任何的猶豫。
“班長,嘿嘿嘿”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怪笑聲,緊接著這貨又補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方便打擾你們了,一刻值千金嘛!”
“你特么的能不能說話正常一點,小心勞資回去了扁你個狗日的。”梁荊宜的呵斥聲中,還明顯帶著一絲得意。
之前在部隊里日思夜想的場景,如今已然成為了現實,他沒有理由不得意。所以,從表面上看,他是在對話里“另有所指”的董富貴發火,其實他發的火,乃是“喜悅之火”。
“和戰友說話,你是個什么態度嗎?”站在邊上聽的余舒雅對他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她也聽得出來,打電話來的這個戰友與梁荊宜的關系肯定是很鐵的那種,不然,人家也不會專程打電話過來問候了。
當兵的這些小年青們啊,雖說個個嫉惡如仇、愛僧分明,且又三觀正、講禮貌、講道理,但他們這個特殊的群體也有個不太好的習慣,那就是把“特么的”三個字成天掛在嘴邊,就像是小情侶之間說“我愛你”一樣稀松平常。
記得新兵四班的王威國剛來部隊時,他對這三個字很是反感,甚至當著梁荊宜抱怨說,部隊的人怎么個個都是這么沒禮貌、沒素質的?
但是等他下老兵連隊摸爬滾打了幾個月后,這貨說“特么的”,卻比誰都麻溜。
這也說明了環境可以徹底改造或者說是改變一個人,說得通俗易懂一點,那就是“近墨者黑”嘛!
“班長挨批了。”電話那頭的董富貴有些幸災樂禍,每次到了周未開個班務會都是班里人被班長批,這會終于有人替他們出口惡氣了,“嫂子,我們感謝你啊!你別看我們白天呲個大牙嘎嘎樂的,哎呀,到了晚上,我們這些人都是趴在被窩里輾轉反側。”
“又在說什么廢話!”擔心董富貴又整出什么妖氣來,梁荊宜即刻出言制止。
“老梁在學校”意識到說錯了,余舒雅趕緊改口,“在班里有沒有欺負你們?”
“欺負,經常欺負我們,你也聽到了。嫂子可要為我們作主啊,你要好好教育老梁,讓他對我們好一點,不要有事沒事就想方設法整我們這些新兵蛋子。”
“你狗日的被女朋友甩了之后是不是昏頭了?”梁荊宜又插了一句。
“嫂子你聽聽,我們班長這口氣,我跟你說啊,他平常就是這么對我們的。”電話那頭的居然傳來董富貴“嚶嚶嚶”的啜泣聲,這貨簡直是入戲太深了。
“呵呵呵,老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對這種無中生有的“污蔑”,梁荊宜表示很無奈,不過,他也沒想就這么輕易地放過董富貴,“以前我們村里有個叫董道理的老人家以編筐為生,某天接了個大單,可哪怕他不停地編,終究還是在交貨期前趕制不出來。他讀小學的大孫子董富貴看到后很心疼,于是就說,爺爺你去睡覺吧,我來編。結果第二天一大早,爺爺董道理起床后,就看見了滿屋子編好的筐,眼眶噙淚的老爺子非常欣慰地說,孫子喲,董富貴喲,你特么還真能編喲!”
故事一落地,三人都笑出了豬叫聲。
“讓嫂子陪你聊兩句。”不想被繼續針對的梁荊宜示意余舒雅往前站一點,這樣通話質量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