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有種想要沖上去打簡清一頓的沖動,但他不敢,若果真做了,兩個人就都陷進去,到了那會兒,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保定府?”那兩個兵士看到簡清,就跟兩條餓急了的狗,看到了一根掛著油的骨頭,“小兄弟,你去保定府做什么?”
“投親啊!”簡清理所當然地道,她格外自來熟地往其中一個兵士的肩上一搭,“大哥,給指條路唄,兄弟我以后一定不忘了大哥的恩情。”
在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男女大防大過天,連嫂子掉水里去了,叔叔是援手還是不援手都要討論一番的時代,簡清這番舉動,誰又會懷疑她是個女子呢?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其實很微妙,你防備別人,別人自然就會防備你,你對別人示以親近,對方自然也會對你減輕防范。
兩人和簡清頓時就熟絡起來,高個子的叫陶山,矮個子臉上有道疤痕的叫金二,彼此通了姓名后,金二問簡清,“你去保定府怎地就走了這條路了?”
“兄弟只能走這條路啊,不滿金二哥說,我犯了點事,也不敢走官道啊。”
“你犯事?犯了多大的事?官府難道還專門抓你不成?”金二吃了一驚,上下打量簡清,見她個子瘦小,渾身上下沒一兩肉,照理說,也應當沒有二兩力才是,難道偷了別人的東西?
“也沒大多點事,就手底有兩條人命罷了。”簡清說的輕描淡寫,兩條人命在她口中就跟三只雞兩只鴨一樣,不值一提。
趙二在旁邊聽得瞠目結舌,被簡清一頓神操作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在簡清三言兩語里就沒命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若是換了別的人,聽到簡清說自己殺過人,不定要跑多遠。可這兩人反而朝簡清靠近了兩步,陶山用刀柄戳了戳簡清,“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這雞架子,居然還殺得動人。”
簡清笑著擺擺手,“兄弟自然不比兩位大哥生得魁梧,只是,自古高手殺人何須動刀槍呢?再,兄弟大小也算個術士,若跟人動刀動槍的,祖師爺也不答應啊!”
這有點玄啊,陶山和金二激動不已,對簡清也崇拜不已。三人稱兄道弟,兩人簇擁著簡清走遠了。
趙二從藏身之地出來,他站在原地,有大夢一場的幻覺。若非他與簡清一路同行,且在此之前奉燕王之命,對簡清生平做過調查,他也要被簡清給忽悠瘸了。
留給趙二走神的時間并不多。簡清此番親自入虎穴,趙二也能理解,她是想掌握第一手證據,這個人對查案還真是情有獨鐘,明明一個仵作卻干起了推官的活,又不多拿一兩銀子,這又是何苦?
見趙二一個人回來,周令樹心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一問,果然,簡清走丟了,“這可如何是好?得趕緊派人去找。”
“偌大一個森林,肯定不能派三兩個人去找。”趙二沉吟片刻,“以在下之見,應請求衛所派遣人以捉拿逃犯的名義去找,否則,恐簡仵作會有危險。”
“如此,甚好!”
這是一場彼此心知肚明又裝糊涂的對答。因為事關重大,周令樹懷疑里頭偷偷開采礦石的人是燕王,而趙二又懷疑里頭的背后主使是代王。好在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為了簡清,兩人達成一致,同意向衛所求援。
自嘉佑八年,大同都衛改為山西行都指揮使司后,下設五個衛所,蔚州衛,朔州衛,大同左衛,大同右衛和大同前衛。蔚州衛駐守蔚州,靠近保定府那邊,與靈丘最近。
兩人決定,雖然去蔚州的路不好走,但對趙二來說,翻山越嶺算不得什么,一致同意,由趙二去向蔚州衛所求救,周令樹當場就寫了一封信,蓋上了他作為大同推官的戳兒,交給趙二。
趙棣過了古北口,一直朝北行,一共有五路探馬回報,并沒有在他們預定的地方找到乃兒不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