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房門,把門閂好,林鈺剛要移步,就忽覺不好。
一手還撐在門上,另一手就不禁捂上了胸口,而后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緊跟著的,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同時又沒忍住,吐出了好幾口血。
等到這一波折騰完,她整個人就好似被抽光了全身所有的精氣神一般,再也提不起一絲的力氣,順著門,軟軟滑到了地上。
林鈺一手撐著地,另一手還捂在胸口,同時背靠著門,勉強令自己不會徹底倒下去。
她有些不敢置信,怎就會到了這個地步了?
她此刻體內的真氣仿若一盤散沙,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無法將它們聚攏起來,更遑論運功調息了。
現在的她,別說是對付雷伏虎了,恐怕連他手底下一個山賊小嘍啰都能輕易將自己打倒。
怎么會這樣呢?
她難道不是在那生死一刻破境了嗎?
若不如此,她體內原本已經蠢蠢欲動的火毒是怎么一下子被壓制下去,全無任何感覺的呢?
可一想到這個,林鈺也登時察覺到自己體內的異樣來。
原本習了靈犀神功,讓她體內聚攏的陰寒之氣越來越多,是以她不懼酷暑,然后她師父又在她體內種下玉蠱,此乃火毒,中和那寒氣的同時,也可以不斷釋放出火毒來督促她練功,如此平衡之下,又該讓她不懼嚴寒。
可是今晚回來的時候,直到現在,她身體都還冷的恍若冰塊一般,若說是先前在冰天雪地里呆得太久了,但方才她都已經在室內的炭火旁烤了許久的火,可身子卻一直沒有暖過來。
剛剛太忙了,她還沒有太往心里去,可是眼下,她分明感受到,有一股寒氣,正源源不斷地從她腹內丹田處升起,不斷往全身各處游走,直讓她從骨子里,都感受到了那股冰寒來。
這是……
林鈺頓時回過味來了。
難怪師父曾與她說過,以往許多同門練功到后來,都被身體里這股越積越多的冰寒之氣給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不但沒有功成,反而身殞于此。
畢竟她這才練到第幾重啊,就有如此凜冽至極的寒氣,更遑論那些挨到后面的人了。
不過小半刻鐘的功夫,林鈺就已經冷地牙齒打顫,渾身發抖,她緊緊地把身子蜷縮在了一起,慢慢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和血液似乎都快要被凍起來了。
原來在蠱蟲的火毒發作之前,她竟然就要先被活活凍死了嗎?
等到最后一刻,她實在是受不住了,恍恍惚惚間,手就移到了腰側,那里有個荷包……
林鈺的腦中忽然閃現了一絲清明,她想起來了,那荷包是她上次從山里離開之前,她師父給的,里面裝著一粒藥丸,僅僅一粒。
白槿當時的原話是,“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吃一粒,記得,是只有在瀕死之時才能吃。”
當時聽她那么一說,林鈺心中就是一緊,沒等她問,白槿就給她解釋了。
這藥雖能緩了那一時,但藥效太過霸道,食后不但一段時期內不得運功,更不得與人動手,更是會對身體有礙,吃多了還會阻礙修行,所以只能吃一粒,不能再多了。
而且一定得等到瀕死的時候,否則若是提早吃了,不但達不到效果,等到真的快死的時候,就定然是沒得救了。
想到眼下的狀況,林鈺也沒法多猶豫了,怕再想頭腦都要凍僵了,于是趕忙哆哆嗦嗦地解下了荷包,又倒出那粒藥丸,喂到唇邊,一下子吃了下去……
藥丸順喉滑下,隨即化開,林鈺抱緊了雙臂,閉上眼睛,只能聽天由命了。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躺在地上的小姑娘眼睫輕微顫了顫,她先是動了動手指,指尖依舊冰涼似雪,可好歹不像先前那般凍地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