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汴梁皇宮。
河南天降大雨,數日不絕,就連汴梁都收到了影響,郭浩站在門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拱錘殿中,院子里的里的積水已經有三公分,侍衛站立在雨中,太監們都躲在屋檐下避雨。
宮殿里,煤油燈并不能驅散黑暗,一陣風吹來了窗戶,太監連忙去關上,然后偷偷觀察郭浩的反應。
王溥站在一旁,陪郭浩看著外面的雨,一般人不知道二人在想什么,這是陳玄身穿蓑衣從外面走進來。
“怎么樣,河道沒問題吧,朕已經提前發出預警,官府有沒有采取行動!”
陳玄脫下蓑衣,喘了口氣道“雖然陛下提前發出警示,可是傳到各地已經來不及了,澶州的河道已經有決口的跡象,趙將軍親帶人攔截修筑,情況并不樂觀!”
郭浩聽了沉默不語,該來的總會來,黃河作為華夏的母親河,養育了中華兒女,同時也有任性的時候。
而澶州,就在汴梁東北,這個名字可能有些陌生,可是歷史上有一件大事,就發生在澶州,那就是“澶淵之盟”!
“告訴趙匡胤,實在不行就安排百姓撤離,當年大禹治水就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與自然抗衡!
況且這大雨不停,黃河兩岸的百姓都有危險,我們必須盡快選擇,只要人活著,災難遲早會過去!”
“是,臣這就去安排!”
陳玄剛喘口氣,連口熱茶都沒喝,內閣中就他最年輕,所以郭浩用他也不客氣。
況且陳玄和郭蓉真的在一起了,二人算是“自由戀愛”,已經安排成親,平日里感情很好,有這樣一層關系在,其他大臣也不敢瞧不起他。
“陛下,澶州如果決口,大名必遭波及,同時上游的滑州也有危險,我們需今早做出安排。”
王溥說完,郭浩點了點頭,道“有道是未雨綢繆,朕每年都沒忘了治河,可依舊是杯水車薪,黃河里的泥沙太多了,經常改道也沒有辦法。”
黃河改道,是不可抗拒的,歷史上曾有二十六次大規模改道,而北宋宋仁宗慶歷八年,就發生過一次。
而黃河改道的征兆,就是不斷地決口,這說明河里的泥沙積聚的多了,河床已經和河岸齊平,一旦遇到暴雨,河水流量加大,堤壩已經無法攔截了。
澶州,觀城。
趙匡胤指揮著軍隊和民夫,不斷地和黃河斗爭,平日里還算溫和的黃河,此時露出她暴躁的一面。
水浪不斷拍打著堤壩,仿佛不將其摧毀就不罷休,很多將士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在臨時搭建的雨棚里坐著就睡著了。
“這群狗官,朝廷每年都會給治河的錢財,這些錢都花哪去了?這河堤怎么還是不行!”
趙匡胤的脾氣上來了,站在那開罵,澶州知府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其實他也很委屈,治河的錢他都用在了治河上。
大雨還在下,沒有任何停的意思,上萬人在河邊忙碌著,要降服這條咆哮的巨龍。
就在這時,一個人跑了過來,來到趙匡胤面前,行禮道“將軍,陛下有旨,讓將軍輔助地方官員疏散沿途百姓,如果實在攔不住,要盡量保護百姓安全!”
那人說完從懷里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里面是內閣的中旨,傳達的意思和郭浩差不多,但內容要更加具體。
趙匡胤看完遞給了澶州知府,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工部治河官員,問道“孫大人,如果我們放棄阻攔,任由這河水流淌,你覺得它會沿著什么路線前進?”
孫大人聽了聚了聚胡須,拿出一張地圖,指著說道“將軍請看,有道是水往低處流,如果黃河從澶州決口,按照地勢來看,很有可能向北直奔大名,經聊城西至河北青縣境與衛河相合,然后入海。”
看著孫大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