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爭到底,翻譯成漢話就是“大匈奴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不稱臣,賢王守國門,單于死蘢城!”
虛閭權渠單于本已被刑未央等說服,希望和談,可現在見與漢談不攏,態度又偏向了郅支,雖然匈奴主動出擊、西域角逐都輸了,可若能引誘漢軍深入,或許有打翻身仗的機會。
呼韓邪卻下拜道“大單于,強弱有時,今漢方盛,烏孫城郭諸國皆為臣妾。自先單于以來,匈奴日削,二十年了!二十年來,再沒能打過一場勝仗,屢戰屢敗,又盡失西域,屬邦叛離。兒南下入漢,窺見漢人兵馬雄壯,城郭富庶,匈奴沒氣力打仗,但漢人卻有!一旦再度交戰,雖倔強一時,也難以與漢抗衡。”
郅支立刻呵斥道“左賢王的意思是,要答應漢人要求,讓大單于南下,去向那年輕的漢皇帝稱臣?”
只要呼韓邪敢點頭,這個軟弱的單于之子就會被匈奴諸王唾棄,失去擁戴。
“不!”
呼韓邪道“兩國和談與西域胡商做買賣一樣,都是討價還價,來回幾次才能完成交易,大單于不妨效仿烏維單于,佯許入漢,只以要留在漠北約束二十四長為理由,先遣質子南下。”
和談還是抗爭,兩條路線決定了匈奴未來的國運,也決定了他和郅支的命運,呼韓邪沒有異母兄的驍勇善戰,為了坐穩左賢王之位,只能在另一條道上,賭一賭!
“左賢王稽侯珊,明年愿代大單于入漢為質!換取漠北十年喘息安定!”
……
竟寧元年春二月,剛忙活完春耕事宜,便匆匆跑到京兆鐵官工坊巡視工作的大司農任弘,本準備好好秀一秀他那其實少得可憐的鋼鐵冶煉知識,可等他看到眼前一幕時,卻久久未言。
因為面前正冒著煙的十三座橢圓形的煉鐵爐子,就是他想讓鐵官推行的“高爐”。
這下尷尬了,原來關中較河西邊塞先進,也就是這一兩年間,一些鐵官坊居然已經用小高爐煉鐵了啊,誰發明的!
任弘只能收起之前準備的稿子,在肚子里重新起草腹稿,搜腸刮肚,看還有什么是自己這位領導能“蒞臨指導”鐵官們的,是東漢才出現的水排鼓橐?還是宋朝才會有的焦炭煉鐵?總得說點什么吧,否則太沒面子了。
一大群官吏匠人就這樣眾星捧月,沉默地陪伴大司馬立著,伴隨著鐵官奴將木炭一點點送入高爐,又驅趕驢子以畜力拉橐鼓風,周圍熱量開始增加。
連大司馬的額頭都不禁流下了汗,也不知是激動還是腦殼疼,他們雖站得老遠,卻依然能感受到那十三座鐵爐中,磅礴涌動的力量。
這力量是鐵。
這力量是鋼!
……
s昨晚回來太晚睡著了,不好意思,這章補昨天的,下一章在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