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白銀萌人在梧桐下加更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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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允許龜茲王室蓄養(yǎng)長發(fā)的傳統(tǒng),大概是兩百年前開始的,最初時,這是王權初建后,為了將王族與普通人區(qū)分開來的手段。
但后來,龜茲王室連這點初衷都忘了,反而發(fā)自內(nèi)心地以為
那長長的頭發(fā)里,蘊含著王權的力量!
頭發(fā)越長,責任越大!
但姑翼最清楚這些長發(fā)的本質(zhì)在龜茲悠久的歷史中,他見過因為頭發(fā)被火點著而瘋狂嘶喊,一頭扎進池塘里的王子。
也有一位因為脫發(fā),而下令所有龜茲人必須刮光頭的王,那時候他們還沒學會戴假發(fā)。
“這頭發(fā)最大的力量,也不過是將人勒死而已。”
看著面前被匈奴人用其長發(fā)勒住脖頸,窒息而死的老龜茲王,姑翼露出了笑。
舊王已死,等明日,就宣布漢使任弘因為召妓不滿,仗著是大國使者,大鬧龜茲,殺人無數(shù),龜茲王憐憫子民,為此感到難過,引發(fā)了心疾而死。
至于絳賓,那個除了舞樂外全然不會的王子,只會傻傻地聽姑翼擺布,更勿論,姑翼身后還有匈奴在支持!
當姑翼去向僮仆都尉報喜時,他正在更換包扎傷口的布,趙漢兒那一箭勢道很猛,醍醐阿達短期內(nèi)是沒法開弓了。
“辦妥當了?”醍醐阿達難掩臉上的不滿。
姑翼拜道“大不幸,龜茲王已去見了祖先,天亮后,絳賓王子就能坐上金獅子床,同時宣布為先王報仇,出兵協(xié)助日逐王,必要將漢人趕出北道!”
醍醐阿達松了口氣,龜茲王一貫喜歡在漢匈間搖擺,日逐王派他來龜茲前就說了,若龜茲再敢反復,則立刻誅之!
如此一來,龜茲國仍在掌控中,姑翼害怕被漢人清算,已經(jīng)沒了退路,只能助匈奴打贏這場仗。
只可惜,讓那任弘和烏孫公主逃走了。
醍醐阿達有些遺憾“若我沒將大多數(shù)騎從派去協(xié)助你伏擊漢軍,豈會叫他們輕易脫身!”
只恨醍醐阿達太過高看龜茲,覺得滿城上千人,對付區(qū)區(qū)兩個使節(jié)團,應該易如反掌,卻不料漢使識破龜茲人陰謀,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反而是他們。
但東邊的戰(zhàn)事,卻出奇的順利。
姑翼從上次與賴丹會面交接輪臺時,便已在算計他,此刻告知醍醐阿達最新的消息
“愚蠢的賴丹,我數(shù)日前聽他的話,交出了烏壘城,他便分了一百兵過去接收。如今已在半道上,被我的兩千邑兵,及僮仆都尉派去的三百騎伏擊!”
“如此一來,輪臺就只剩下賴丹和兩百兵卒了!我再從龜茲其他城邑發(fā)三千人過去,以五千困兩百,遲早能攻下,只是擔心渠犁那邊的漢軍……”
“你與我只管進攻輪臺,其余不必擔憂。”
醍醐阿達站起身,看著東方的曙光,笑道“為了這場仗,西域的諸王們,足足準備了數(shù)月。渠犁現(xiàn)在自身難保,根本不會發(fā)一兵一卒救輪臺!”
“而那逃走的漢使及烏孫公主,很快便會發(fā)現(xiàn),往東走,已是死路一條!”
……
而使團這邊,任弘他們雖然擺脫了追兵,但仍不敢大意,沒有走從龜茲去往輪臺的大道,而是從綠洲南方的邊緣,靠近沙漠的地域慢慢繞過去。
當情勢不緊迫時,瑤光不再與任弘同騎一馬了,任弘感覺蘿卜蹦得比昨天歡快多了。
多虧了漢使團攜帶的醫(yī)藥,受傷的幾名烏孫人緩了過來,甚至連那個刮光頭的阿雅,都能堅持自己上馬,哪怕全程都忍著疼,卻仍緊緊跟在瑤光馬后。
從龜茲到輪臺,不過兩百余里,快馬兩日可至,但使團繞行,卻要花三天時間。
“到了輪臺,便能吃上烤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