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以此激發血氣。
不過中原人從未見過此物,究竟該怎么吃,還得任弘引領風潮。
胡鬧完了后,任弘回到庖廚,又在另一個大袋子里,取了有點蔫的胡蘿卜。扦泥的胡蘿卜豐收了一次,有幾千斤之多,任弘只帶了小部分回來,路上還被蘿卜吃了一半,嗯,蘿卜吃胡蘿卜,沒毛病。
他將洋蔥切成粗絲,胡蘿卜則切成條,在灶臺上的大鐵鍋里放膏油,下入羊肉塊,大火煸炒片刻,煸干羊肉的水汽,放入洋蔥和胡蘿卜炒軟,又加一些自己舂成粉末的安息芹,也就是孜然粉,香氣更佳濃郁了。
“小狗,將粟米端過來。”
任弘今日做的不是菜,而是飯,正宗新疆羊肉手抓飯!
這食物本來該用大米的,但沒辦法,敦煌干旱,稻米極少,而且眾人也吃不慣,可惜鄭吉那個會稽佬不在。
任弘將粟米一點點鋪炒好的羊肉胡蘿卜上,加入開水,水量沒過米后,便可以像平日煮飯那樣,加木蓋轉慢慢燜了。
“刀工沒退步啊。”
徐奉德早就聞到香味,背著手進來了。
任弘笑道“嗇夫知道我在西域拿什么練刀么?”
“牛羊?”
“不對,是胡虜的人頭!我一刀一個匈奴人!”任弘嚇唬他。
徐奉德卻忽然嘆息道“西域很苦罷?”
任弘一愣,頷首道“有苦也有樂,和嗇夫、夏翁在懸泉置的日子一樣。”
徐奉德擺手“老夫每日都只安排別人做事,自己倒是安逸悠閑,哪里苦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苦些也值,這些時日路過懸泉置的人,吃飯時閑聊的,都是你在西域做的那些大事,什么一人滅一國,火牛破胡兵,老夫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你現在已經名揚敦煌……不對,是名揚河西四郡了!”
任弘哈哈大笑“嗇夫還是目光太窄,說得小了,很快,我就要名揚天下!”
“我信。”
徐奉德抬手拍拍任弘的肩膀“老朽沒別的本事,就好好守著懸泉置,等著聽過那些往商賈過客,說起你在長安的名聲,在西域的壯舉。待他們贊嘆不已時,我就舉著酒盅,端著一碟小菜過去,往那一坐,告訴他們……”
徐奉德露出了得意而自豪的笑“汝等說的,原來是那任弘那小孺子啊,他可是從我這懸泉置里走出去的!”
不知為何,任弘聽了這番話,明明手邊沒有洋蔥,卻有點想哭。
在近處時,他發現才一年多不見,徐奉德和夏丁卯都多了幾根白頭發。
任弘高高仰起頭,看著頭頂的臘雞臘腸大聲道“沒錯,徐嗇夫和夏翁,都且養著身體看好了,我定要叫嗇夫雖坐在懸泉置里,卻每天都能聽到我的名聲事跡!”
徐奉德卻不接話了,反而湊到灶臺前冷不丁地說道“你這粟飯燜的火候是不是過了?”
任弘看了一眼,根本就沒過好吧。又煮了一會后,才起了鍋,輕輕揭開蓋子。
卻見鍋里的水已經完全燜干了,一大鍋粟飯冒著騰騰熱氣,米粒油亮金黃,深吸一口氣,入鼻則滿是羊肉和安息芹的味道,讓人食指大動。
“是何物這么香,任君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門外傳來少年郎的聲音,卻是烏孫王子劉萬年,他跟瑤光公主去周圍的胡楊林遛馬回來了。
任弘將同樣是從西域帶回來的葡萄干均勻地撒在飯上,讓羅小狗連鍋端出去,今天他們不分席而坐,而是要圍在一起,吃大鍋飯。
等劉瑤光栓好馬進來時,便看到眾人已在院子里的蒲席上跪坐成一圈。
見烏孫公主、王子到,方才還跟任弘貧嘴的徐奉德連忙站起身來,夏丁卯等人也躬身行禮。
“徐嗇夫、夏嗇夫,又不是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