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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起源老早了,早到周朝就有,最初只是貴族男子在用,成年以后,名只供家族長輩、領導使喚和自稱用,而字才是用來讓同輩、下級、晚輩稱呼的。
秦末時,字仍是貴族士人專屬,劉邦一群屬下里,就張良等寥寥幾人有字,其余皆無。
但隨著漢朝百年承平,這風氣也漸漸下移,現在哪怕是一介庶民小吏,成年或入仕也會弄個字。
除非是任弘這種,全族只剩他一個的孤兒……
韓敢當和趙漢兒出身也不好,他們的字,自然不是爹媽長輩取的,而是幾個月前立了功,升了秩才自取爾。
但二人都是文盲大老粗,遂請任弘幫他們挑點好詞。
任弘打聽過取字的規矩,要么是“子某”,亦或是家族里兄弟排行孟伯仲叔季,或者長、次、少加單字,而漢朝人的字里,經常出現的高頻詞有以下幾個卿、君、曼、孺。
當然,也沒有后世那般嚴格,比如任弘祖父任安字少卿,李陵也字少卿,眼下朝中大將軍霍光的長史丙吉亦字少卿,三人竟撞字了。
你非要說這三個名都跟“少卿”前后呼應也不對,任弘甚至懷疑,任安的字也是做官后跟風亂取的,他分明是家中長子,混出頭也一把年紀了,還少個屁??!
于是就建議趙漢兒字漢卿。
但趙漢兒是個喜歡自己拿主意的,最后還是覺得“歸漢”好。
也行吧,寄托抱負,表明心意,也是取字的一種方式,康有為就字廣廈呢……
而韓敢當那頭,任弘也想破腦袋找了好幾個任他挑,只在最后想起老韓從八米高烽燧上一躍而下,如飛龍在天,將匈奴百騎長活活騎死的風姿,而寫上去了一個“飛龍”,純當玩笑。
結果老韓那些正兒八經的沒看上,卻一眼相中任弘的戲言。
任弘連忙出言阻止,但老韓卻認定了“此字大氣!”
于是二人的取字,就在任弘哭笑不得中結束了,也行吧,“駕飛龍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亦是好詞,只不過老韓騎人,飛龍卻常是被人騎的。
所以聽上去就有點怪,但傅介子他們卻沒當回事,大漢朝取怪名怪字的人多了去,畢竟這年頭的武夫小吏水平偏低,比不了后世網友個個學識廣博。
孫十萬問任弘“你就沒給自己取字?”
任弘道“挑來挑去,沒找到合適的。”
任弘在瘋狂暗示,但傅介子雖然聽懂了卻裝糊涂,笑道“看著的確是壯士,奚充國,你可曾考較過他二人本領?”
奚充國道“趙漢兒用弓,我用弩,百步之外的死靶,我十二發十中,他則中了十一箭……”
眾人有些詫異,百步外施射,難度比五十步高了何止一倍,十二發十一中是了不得的成績了。
去年在龜茲時,奚充國可是以弩射殺了兩名匈奴使者護衛的,在傅介子使團吏也算使弩好手,趙漢兒竟能比他更強?
“如此說來,吾等又多了個神射手,韓敢當呢?”
奚充國揉了揉肩膀,韓敢當跟他交手時留下的淤青尤在“手搏的話,反正我打不過這莽漢?!?
任弘遂說起在破虜燧與匈奴作戰時,韓敢當一人扛著吳魁巨盾頂住七八個匈奴人推攮的事,韓敢當也不自謙,一拍胸膛道
“百步施射,我不如趙,劍盾在手,趙不如我!”
傅介子頷首,轉身看向身后各有本領,已經躍躍欲試的眾吏士
“孫十萬,你試試他身手!”
……
孫十萬能被傅介子從張掖郡的流放犯人里挑中,自有其本領,在西域也敢打敢拼。
但與韓敢當不拿武器手搏時,仍在二十個回合后被老韓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