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敢當卻嘟囔道“若他拿的真是短劍,我方才確實死了,但就算死,我也要倒下將你壓死!”
說著才放開鄭吉,回頭重新審視這個體格嬌小,卻格外靈活的會稽小子,問道“你如何稱呼?”
“鄭吉……”鄭吉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緩過氣來。
“我說是字!”
“子騫。”鄭吉這才正式與韓敢當見禮“我素來仰慕博望侯張騫為人,故字子騫!”
“鄭子騫。”韓敢當朝他拱手“我方才輸了,晚上的酒,我來請!”
一時間,新人老人的暗地里較勁,變成了不打不相識,畢竟接下來幾個月,大家是要一起在西域吃沙子的。
趙韓二人本事絕無問題,是傅介子需要的壯士。而他們的政審呢,一個雖是被巫蠱牽連遠遷,但與匈奴有血海深仇。另一個雖是從塞外逃回的胡兒,卻為大漢守燧十余年。且都同任弘一樣,在破虜燧力戰匈奴斬首七級,每顆人頭,都代表著他們對大漢的忠誠……
驗證過對方本領后,氣氛變得活躍起來,唯獨任弘所有所思。
除了趙、韓外,傅介子使團吏的眾人各有神通,奚充國善射弩而能騎馬突進,孫十萬能使戈,盧九舌則通九個城邦的語言,甚至連看上去嬌小的鄭吉,竟也有個能讓韓敢當服輸的本事……
反觀自己,騎馬、射弩、言語、手搏、刺矛,樣樣都會點,卻樣樣都不精。
非得說他能獨樹一幟的,也就廚藝了……
傅介子卻好像看出了任弘在想什么,讓副使帶著眾人清點明日出發的物資,喚了任弘,隨他去百多步外的湖泊邊走走。
敦煌一月初還很冷,湖泊上的冰尚未化完,但已不能容人踩踏,傅介子卻一點點試探著往前走。
“傅公,往前不得了!”眼看腳下冰塊有些裂開跡象,任弘連忙勸阻。
“吾等出使西域,可不是去游山玩水,勾搭胡婦的,而更像行走于凍住一半的湖面上,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傅介子回頭道“故而在西域,光靠勇武可不行,還得有智謀和眼力!”
“任弘,我之所以帶你同行,看中的不只是你能為使團張羅吃食,還有你的眼光和智謀!使團這次只去三十余人,每個人都要發揮自己的長處,你的身手,不拖眾人后腿即可。”
任弘了然,拱手道“多謝傅公!”
傅介子卻立刻考較起他來了“你上次在懸泉置,從我出使大宛,便猜出朝廷要重新經營西域,此事已經證實,那汝再猜猜看,我這次重回西域,又要做何事?”
這個問題對一般人來說是很困難的,但卻難不倒任弘,對傅介子這次西行的目的,他一清二楚。
任弘笑道“下吏方才聽鄭吉說自己是會稽人,又使得一手好匕首,不免想起一件發生在吳越之地的故事,傅公此行要做的,應與那事類似。”
傅介子瞇起眼“是何故事?”
任弘拱手道“專諸進炙,刺王僚!”
……
s第二章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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