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許了些中看不中用的絲帛外,還得了什么好處?”
“祖先的土地沒了,獵場牧場越來越小,最好的牛羊也供奉了出去。漢人修筑起土做的城池,霸占平地,吾等遷徙都受到限制,羌人和漢人起了沖突,官府永遠幫著漢人。”
“我沒有看到河湟的羌人過上更好的日子,只見到他們活得越來越不像一個羌人,不像無弋爰劍的子孫。”
楊玉打這場仗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二十多年前,我取了漢名叫楊玉,在漢人的城池里住過,與其共處了幾年,知道他們的想法。”
“我聽說漢地很大,有一百個河湟那么大,可卻填不滿漢人的貪婪,他們偏要來到這狹小的河谷里,與我們爭奪每一寸適合播撒種子的土地。”
“吾等的祖先叫無弋爰劍,無弋就是奴隸!我告訴汝等漢人想要什么,他們想要奪走吾等每一條河谷,將所有羌人,都變成為他們修城墻種麥子的隸臣妾。吾等必須發起反攻,否則再等到下一代,吾等的后代要么待上桎梏失去自由,要么被趕得遠遠的,連鮮水海都守不住。”
“所以這場仗,關乎到每個幾兒波勒神的子民,關乎無弋爰劍每一名后代,絕不是先零一家的事。”
楊玉一席話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軍心,諸羌按捺下投降的心思,更何況攻破河關時,所有部落都參與了搶掠和殺戮,殺戮漢人,就像漢人放任小月氏對煎鞏羌的人趕盡殺絕一樣。
可現在該怎么辦,允吾城是打不下來,大軍糧食且盡,傷馬和牛羊也殺完了,對岸任弘虎視眈眈,趙充國的前鋒已出現在百里之外。
楊玉可沒忘記,第一次戰爭時羌人是怎么敗的:圍攻令居不下,被趕到的漢人援兵擊潰。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
“該撤了,羌人的血流得夠多了,趕在趙充國抵達前,各部撤到山上去。”
戰爭已經進入了下一個階段,不再是攻城略地,正面對決,而是羌人占據深邃的高山溪谷,開始與大兵進剿的漢人捉迷藏。
“漢人入谷吾等就上山,漢人上山就鉆林,他們若敢跟著進林子,定會吃盡苦頭。”
“讓金城郡變成一個爛瘡,沒法治愈,吾等在夏季牧場將馬兒喂飽,到了秋天冬天,漢人會先撐不住,西羌已經做到了該做的,引來了長安的漢軍,并將他們拖在這,接下來,就看匈奴的了!”
……
羌人前腳剛退兵,趙充國從長安帶來的一萬大軍,后腳就到了黃河邊,趙充國用兵素來謹慎,恐怕被敵軍中途攔截,當夜派了三校人馬不聲不響地先渡,渡河后就在岸上安營列陣,到了天亮,一切都準備完畢,才接應對岸的大部隊。
羌人的斥候遠遠有數十百騎,在漢軍旁試探,奉車都尉金賞和趙充國的兒子,校尉趙卬請求出擊,卻被老將軍拒絕。
“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不足貪,這多半是先零大豪派來的,想要引誘我軍偏離方向,驅退即可,大軍且先趕赴允吾城解圍為上。”
等趕到允吾城邊,城外仍是一片狼藉,羌人的帳落沒有拆完,城門緩緩打開,浩星賜步行而出,拜在趙充國馬前。
“允吾孤城堅守半月,好在翁孫來救金城了!”
趙充國卻沒有笑意,只是看著浩星賜,良久才下馬扶起他,輕聲道:“少貢啊少貢,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這四個字讓浩星賜心里直打鼓,過去半年,辛武賢屢屢說羌人欲叛,但浩星賜認為不會。結果,羌亂來勢兇猛,即便金城郡早有準備,但還是叫羌人攻破了白石、河關,允吾也岌岌可危,這失土之責,事后他這做太守的恐怕要被追究。
好在這次平定羌亂的趙充國是浩星賜袍澤老友,不會置他于死地,而浩星賜已經在盤算著,應該將責任分給誰了。
辛武賢是肯定要分的,這廝帶著郡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