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悶著頭往西打,至今音訊皆無,最好是全軍覆沒,如此一來,所責任都能怪到他頭上了。
至于對岸的任護羌,浩星賜半個月前就派人去告急,讓任弘馳援河關,卻被任弘拒絕。
那也倒罷了,畢竟先前就說好任弘為金城守住后背,也確實打退了一支欲南下的羌兵。但近來羌人圍困允吾,任弘帶兵到湟水北岸,卻學起巨鹿之戰里的諸侯們,作壁上觀起來,只偶爾朝羌人發動一次夜襲嚇唬嚇唬。
不過在任弘渡過湟水來拜見趙充國時,浩星賜就再不敢生出給任弘分責的念頭了。
因為任弘,竟是被人抬著過來的!
“西安侯,你這是……”
金賞十分驚訝,他記得皇帝給自己囑托,連忙上前問候。
卻見任弘被韓敢當和游熊貓抬在擔架上,嘴唇泛白,臉色甚至還有些青,似乎瘦了一大圈,卻還強撐著起身,朝趙充國、金賞拱手道:
“后將軍、金奉車,弘不才,半月前浩門水一戰受了傷,恐怕不能行大禮了。”
一旁的護羌校尉司馬張要離為其作證:“西安侯一馬當先,鼓舞士氣,奮勇殺敵,在冰河上以五百騎敗三千羌兵,卻挨了羌虜的暗箭,雖然傷重,但君侯不希望動搖士氣,令吾等不得聲張,強撐著南下。說不能坐視允吾不管,但卻傷口崩裂,強撐到現在……”
“沒他說的那般嚴重。”
任弘笑道:“士卒們輕傷亦不下陣線,我這點皮外傷,不算什么。”
確實不嚴重,任弘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沒感染。
但他很明白,在敵人面前,要學滎陽城頭的劉季,裝作毫發無損,談笑風生。
但在朝廷派來善后問責的大員面前,卻是越重越好,最好是重傷不治,差點死掉的程度!
那句話說得好,傷疤,就是軍功章啊!
就在與眾人說話間,任弘卻又皺了下眉,表情十分痛苦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在強撐,為了大局,為了勝利!
一時間,從金賞到趙卬,眾人都很動容,連趙充國也想起自己二十多年前天山之戰時受的那二十多處傷。
趙充國看了一眼緘默的浩星賜,如此一來,金城郡兩縣被破,郡府被圍半月的責任,哪怕只因為這傷,也沒法怪到任弘頭上了。
后將軍也不問任弘更多了,只讓他躺回去:“既然老夫來了,道遠便不需硬撐,先將傷養好再說。”
“諾,趙將軍馳至金城,羌戎小夷,逆天背畔,滅亡不久矣!咳咳。”
任弘在那咳了好幾下,半真半假十分用力,好像馬上就要鞠躬盡瘁一般,喘息后方道:“只是有一樁關乎河西、西域安危的軍情要事,弘要稟報趙將軍知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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