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斛,金城糧乏,隴西天水轉運路遠且損耗太大,且易為諸羌所襲,不如就地屯田為便,因田致谷,以水為路,舟船載糧,節省朝廷開支,此一。”
“大軍屯戍湟水交通要地,隔絕諸羌部,使之不能聯合,此二。”
“占先零、勒姐羌河谷二千頃田,令不得歸肥饒之地,貧破其眾,使其困于苦寒高處,以使羌虜之間互相埋怨背叛,此三。”
“以兵卒閑暇時伐木采石,筑城障險塞,繕治郵亭,以守衛金城,使百姓不因戰亂而失本業,此四……”
“整治湟峽一帶道路橋梁,使通道直至湟源,以此控制河湟全境,直通鮮水海,揚威千里,此十一。”
“大費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此十二。”
這第十二條,就是關于任弘提出的匈奴鼓動西羌叛亂,而別有圖謀之事了。
“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國材下,犬馬齒衰,不識長策,唯縣官及大將軍、公卿議臣采擇!”
霍光讀罷,對西羌再也不擔憂了。
“內不損威武之重,外不令虜得乘間之勢,此萬世之策也!”
這也是他重用趙充國的原因。
可惜太老,做不了他霍家的女婿。
而其子趙卬又太平庸,不足以讓霍光扔一個女兒過去。
說到女兒,他便又想起一人來。
“護羌校尉任弘的奏疏,怎么還沒到?是受傷了連上書都念不出來讓人代筆了?”
最后,任弘的奏疏居然比三人的晚了半天,霍光很清楚他的用意,這孺子又耍小聰明了,浩星賜與辛武賢相互攻訐,他是擺明了不想得罪任何一人啊,反正有了二人襯托,護羌校尉的政績功勛顯得鶴立雞群,兩只雞互啄,他就沒必要摻和進去了。
任弘只委婉地提及,卑禾雖然因為辛武賢的失誤,與先零同反,叫先零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后方,然尚可安撫南方罕開羌,捐大小榆谷予之。北方的狼姓小月氏五部在匈奴使者慫恿下向南進發,任弘也有一個招撫他們的計劃……
而其奏疏后半段,一直在強調匈奴的動作,擔心單于會效仿冒頓滅月氏、東胡,對烏孫發動突襲,若叫胡虜得逞,大漢聯合烏孫滅匈奴的策略,恐怕要落空了。
中朝的杜延年、田廣明等人也對此憂心忡忡。
霍光卻道“任道遠的擔憂不無道理,匈奴乘著大漢在烏桓、西羌有事,要進攻的方向,確實更可能是烏孫,而非河西。”
“但如今的匈奴,又豈是冒頓時那引弓之民盡為一家,控弦四十萬的百蠻大國?被孝武皇帝打了那么多年,胡虜的實力已削了泰半,連小小烏桓都滅不了,想要一舉吞并控弦十萬的烏孫?談何容易。”
霍光竟不怎么擔心“反正現在派遣使者去警告也來不及了,吾等只能秣馬厲兵,為大仗做準備。“
“讓烏孫被匈奴打疼一次也并非壞事,一向只有漢使去慫恿烏孫結盟,這次,要讓烏孫使者來哭漢庭,求大漢發兵與之聯合!”
……
另一邊,任弘雖然“身負重傷”,但仍做出一副帶傷辦公的架勢,二月初時,他與金賞奉趙充國之命,一同帶三千兵卒過了湟峽。
趙充國將大軍分成數部,分別駐屯在交通要道處。等到河冰解凍運下木材,修繕亭隧,疏通溝渠,整治湟峽以西的道路橋梁,使通道到達鮮水附近。
再過半個月春天田耕開始,每個兵卒授田二十畝,到四月青草生長,由任弘帶著熟悉當地地形的募兵、胡騎干,副馬二百匹,在河邊放牧吃草,作為保衛耕田人的流動部隊。
在抵達湟峽以西數十里,一處名叫“西平亭”的地方時,任弘被一座獨特的烽燧吸引了注意力。
任弘做過燧長,在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