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的事。
除非,出現某些不可抗力!
他抱著瑤光,目光卻移向案幾上的陶罐。
“雖然年號變了,但確實是今年沒錯吧?”
如同知道陶罐會摔碎,卻不知其何時落下來,接下來的每一刻,都得屏住呼吸,膽戰心驚!
……
“幼公。”
中朝議事完畢后,除了安排完西羌屯田事務,還在回京路上的趙充國外,霍光之下的六人陸續出來,到了公車司馬門時,杜延年卻被人喊住了。
卻是被楊惲算成“西南系”將尉之首的左馮翊田廣明。
嚴格來說,杜延年也與“西南系”有瓜葛,他當年以校尉的身份率領南陽士卒,隨田廣明進擊益州叛軍,二人是上司下屬關系,如今卻平起平坐,霍光甚至更加器重杜延年一些。
田廣明邀杜延年同車,忽然道“今日大將軍使吾等議擊匈奴,以圍魏救趙之法解烏孫圍一事,我還以為幼公會反對。”
在中朝眾人里,張安世是出了名的應聲蟲,唯霍光馬首是瞻。因為他不是霍光嫡系,生怕一個忤逆被霍光當成桑弘羊那樣的政敵干掉了。
與之相反,作為霍光心腹,在平上官桀、燕王“謀反”事時首告封侯的杜延年就沒有這樣的憂慮,一些他認為不合適的事,便會劇烈反對。
比如元鳳三年,霍光想要借謀反案的余波,將與自己政見不合,越過大將軍、尚書臺私自召開公車門集會的丞相車千秋一并干掉。
但杜延年認為車千秋居丞相位已久,又曾在先帝時任職,非有大變故,不可誅棄,近來百姓多言治獄深苛,獄吏嚴厲兇狠,如果誅殺丞相,恐不合眾心。到時候庶人私相議論,流言四起,擔心霍光會因此事喪失名譽于天下!
霍光雖然不快,但還是從了杜延年的建議,將窩藏桑弘羊兒子的涉案人員全部棄市死刑,而不連及車千秋,但老丞相也自此顏面掃地,每一年就病逝了。
像這樣的事還有許多,霍光持刑罰嚴,杜延年輔之以寬,他是霍光手下最好,也最有能力的故吏,連皇帝的醫藥也交給杜延年負責。
而杜延年的政見也是眾所周知的,認為宜修孝文明政,示以儉約寬和,繼續休養生息,而少些對外征伐,論廢除專賣酒、鹽鐵,皆從杜延年發起。
故但凡有戰,杜延年常率先反對,上次就對朝廷設西域都護和對烏桓、西羌用兵持異議。
“可方才議論對匈奴開戰,幼公竟不反對,這是為何?”張安世、田廣明、范明友、韓增、田延年都是主戰的,打匈奴是眾人一致同意的,分歧只是從哪打,打多大。
田廣明說道“大將軍讓我征左馮翊適齡兵卒入伍,右扶風和京兆尹乃至關東郡國亦是如此。”
“讓幼公這太仆籌備天下牧苑的戰馬,自輪臺詔后,這些馬匹就沒怎么動用過了。”
“又令大司農田延年籌糧秣、錢帛,水衡都尉的錢袋子也要掏一掏。”
“少府那邊,則開始清點武庫甲兵,不足的抓緊鑄鍛。”
“北軍八校的營地,從即日起戒嚴,提前演武考校。”
“范明友則被遣往幽州,募幽冀騎。”
田廣明感慨道“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后十萬之師舉矣。”
“雖然大將軍還要等趙翁孫回來聞訊,尚無明確定策,但從安排揣測,這場仗,起碼是十萬人以上,將是今上繼位后,前所未有的大戰!”
杜延年豈能不知?聽了許久后,卻笑道
“正如子公說的,萬事俱備,如同弓弦蓄滿,只等松手那一刻,我阻止,有用么?”
杜延年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