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掉下去起碼斷腿。趙漢兒生怕他驚慌下呼喊出來讓眾人功虧一簣,可王老卻硬是忍住了,掏出腰間的匕首插在土壁上,一點點往上挪。
“關鍵時倒是個好兒郎。“
趙漢兒呼了口氣,抬起頭,交河的崖頂,就快到了。
就在這時,上面卻出現(xiàn)了人小跑的腳步聲,邊走邊和人說話,車師話趙漢兒也聽不懂,只知道大事不妙。
然后是叮當一聲響,有兵器落在地上,那人匆匆走到土崖邊,卻是個皮胄歪戴的車師人,正在雙手解著腰帶,男人都懂,這顯然是憋急了要小解,掏出來的那活兒正好對準了趙漢兒的臉!
“爾母婢也!”趙漢兒無聲怒罵,滾燙的金湯躲還是不躲?
這時車師人一低頭時,才發(fā)現(xiàn)崖壁上竟掛了不少敵人,頓時目瞪口呆。
趙漢兒也顧不上那么多了,趕在這廝尿出來前,拔下腰間匕首往上一拋,準確擊中了他的喉嚨,然后在其捂著脖子嘶啞哀嚎時,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結果了其性命。
“暴露了。”
趙漢兒心跳都快停了,抬起頭,卻見左右空無一人,只能聽到交河東門,漢軍士卒越來越大的呼喊。
方才這車師人的同伴呢?竟是沒等他先走了?
而或許對交河的高度太過自信,車師人居然只在遠離崖壁的地方,筑了一道低矮的墻垣,高不過一人,相當于沒有。
對爬上來的人而言,永不沉沒的交河,已如同不設防一般。
趙漢兒大喜,他手上動作比腦子還快,肩膀上的粗麻繩立刻卸了下來,和后續(xù)爬上來的王老一起,將它系在不遠處的土墻上,往下使勁一擲。
然后就癱坐在地上,趙漢兒累壞了,抬起頭大口喘氣時,他發(fā)現(xiàn)月亮,也剛從烏云中鉆了出來,給戰(zhàn)火中的交河投下一絲溫暖的月光,落在趙漢兒臉上,好似要給予他殺戮前片刻的寧靜。
趙漢兒坐在原地喘息之時,一個又一個敢死之士順著繩子爬了上來。
十個,二十個,三十個……五十個,直到這時,才又有兩個巡邏的車師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大聲示警。可交河里的丁壯大多在東門,隔著幾里遠恐怕是聽不到。
“來不及了。”
趙漢兒喘夠氣了,抄起弓刀,因為他隔著老遠便聽到,韓敢當金城曲的敢死之士攀爬地點,也響起了那廝的怒吼:
“二三子,既然都暴露了,那便讓彼輩知道,什么叫一漢當五胡!”
交河城西,響起了趙漢兒對他的回應,好似在對暗號:
“韓飛龍,喊你母!”
……
任弘從城外抓獲的車師人處,問清楚了這年頭交河城里的區(qū)域分布,還真和后世遺址差不多,最西邊的荒地是墓葬群,西區(qū)為手工作坊和居民住宅,東側有軍營方便防守東門。
此刻的交河已經(jīng)徹底亂了,漢軍主力強攻東門,那兇狠勁前所未見,讓經(jīng)歷過三次交河之圍的老人都膽戰(zhàn)心驚,這不是佯攻,絕對不是!
所以東門處督戰(zhàn)的車師王子烏貴,甚至還不知后院失火了。
因為連道路也是硬生生挖出來的,故城雖無外墻,但內部卻七拐八繞,就象一個層層設防的大堡壘,人行路中,像處在深溝之中,無法窺知他處。
趙漢兒也不講究,反正這些生土墻足夠厚,他們索性乘著韓敢當沿著城中大道,一路朝東門殺過去,攪得交河大亂之際,讓眼尖的王老爬到了墻上尋找道路。然后便帶著下屬們,頂盾持刃,或者直接以方才的鶴嘴鋤為武器,朝城內最高大顯眼的建筑趕去。
那是車師的王宮,就算里外夾擊失敗,也能逮了車師王及其嬪妃子女做人質。
沿途還是遭到了一些抵抗,除了不斷過來送,卻很快被河西曲三百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