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極大,仿佛有風在他們的前后圍繞。
他們騎在馬上,腰板無不直挺,目視前方,手中揚著鞭子。
他們坐在椅子上,隨意放縱,腿腳伸得很開。
吃酒時,必須要大碗大口的牛飲。
他們的眉宇間無不帶著一種闖江湖的滄桑。
綠林強盜和江湖豪俠。
最大的區別在于他們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
一個鎮猙獰恣睢,蠅營狗茍;一個溫文優雅,不怒自威。
殺過人的和初出茅廬的江湖客。
一個眼神很深沉,一個眼神特鮮亮。
江湖人士胸前抱著兵器,或者肩上扛著,或者空手,端著膀子。
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大腳的女俠,佝僂的老者。
焦海鵬嘗試著從這些人中找出奸王的走狗。
但他并沒有長明道那種銳利的目光。
這一走。
不知不覺來到了城東。
一個繁華的鬧市。
正是晌午光景,太陽掛得老高,像個燃燒的大火球,火辣辣地烤著大地和人臉。
洪澤湖升起了一團白霧,飄在城市的南方。
燥熱引起人們情緒低落。
焦海鵬揚起一只手,遮住目光,額頭前熱的冒汗。
他穿著短衫,把扣子來到最大,露出毛茸茸的胸膛,黑黢黢的皮膚看起來特別健康。
可他太普通了,沒有標志的五官,也沒有大俠的氣度,沒有馬匹,沒有華貴的服飾。
路過的行人,大姑娘,小媳婦,就沒有一個人向他投來目光。
他學著很多漁民一樣,褲頭卷著,只差了一雙芒鞋。
貫徹著師父的忠告。
奉行著安全的宗旨。
焦海鵬的臉,是揪著的,咧嘴著,露出白牙,站在街上眺望。
琳瑯滿目的商鋪中不見一個“當”字旗。
正兀自納悶,忽聽到一陣馬蹄聲。
這時,他看見幾匹馬從另外一邊疾馳而來。
馬上端坐著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面目猙獰,膚色與他一般,馬鞍上各自帶著家伙,長槍、短劍、寬刀。
為首的粗獷的喊著“各位鄉親,讓路,讓路,當心腳下。”
語言中有一絲狂妄。
狂妄里還有一絲絲的謙遜。
馬蹄子踩在石板路上,震得房檐兒跟著響。
于是,焦海鵬往路邊移了半步。
幾個人一溜煙過去了。
他感覺到了一絲清涼,烈日被什么東西阻礙了,陰影讓他的眼睛舒舒服服的。
原來是來到了一個蘆席之下。
是個街邊的茶棚。
里面布置著幾張桌子,一口沸騰的大鍋,一個用磚頭搭起來的門板上,擺滿了茶碗。
正有七八個人,喝著大碗茶,嗑著瓜子,吃著花生米,態度松塔塔的,有說有笑。
就聽左首邊有個皓首窮經,一身素衣的白臉老儒,向對面那個穿著坎肩的精壯小伙子嘆息“我說伙計,別怪我,多問一句,你家有孩子沒有?”
小伙子像個樵夫,肩頭上披著一條臟兮兮的毛巾,還帶著樹皮,他笑道“老婆還沒有一個,哪來的孩子,從山里長出來的嗎?”
老儒又道“幸好沒有。有孩子的人家,可要看好了。最近南澤城不知是誰,那么大膽子,偷了人家不少孩子,現在是有孩子的家里,都不敢把孩子領出來了。你看見了過去的四匹馬沒有?上面坐著的都是姜大官人的手下,正協助官府抓人販子哩!”
這時與他鄰桌的一個長著山羊胡的矍鑠老者,大有憤憤不平,哼道“他娘的。抓了多少天了?少說也有半個月了吧?孩子丟了不少,賊毛沒見到一根!官府是干什么吃的,還要姜大官人出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