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達回山之后,先遇到出門放風的大師兄,自然不會把這等重要的消息告訴他了,直接跑到后院去找師傅。
黃青浦一向起得很早,有喝茶,練功,讀書的習慣。
其時正坐在窗邊的藤椅上,頭向外看,緊皺雙眉,大有心事。
無非是關于“天山居”生計,以及各弟子們的出路問題。
數日以來,這些瑣事,將他困擾的幾個晚上睡不好。
鷹擊長空,猛虎入林···
后起之秀終將在江湖中闖出一片天地。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相惜師徒也許分道揚鑣!
窗外,那一刻光禿禿的老樹獨守空院,像極了一個枯槁的垂暮老者,亦如黃青浦此刻的境遇與心情。
然后,黃青浦看見周必達便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進門的時候,巡視一圈,直至看見他的影子,大叫一聲了“師傅,大事不好了!”
請入屋內說話。
周必達把南澤城中遇到的事情照實說了,絕無遺漏之處。
聽完周必達的話,黃青浦沉默良久,陷入冥想。
黃青浦心思空靈,早已算到會有這一日。
因此他表現得很平淡,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左右他的心情,撼動他的從容。
過了一會兒,他想到一個對策,對愛徒周必達開誠布公地說“此事關系重大,內有隱情,不必讓你師兄弟知道。早課的時候,為師自處。他們若問起你來,須守口如瓶,絕不可妄自菲薄,切記。”
周必達點點頭,對師傅的飭令無有不從。
于是到了早課上,黃青浦就斷章取義地說了此事,將很多環節直接略過不提,為的是隱瞞“鬼哭神嚎”兩位到南澤城的真正目的。
弟子們問起來,黃青浦答復的是“這兩人昔年與我有些交鋒,被我挫敗,不思悔改,今日來尋仇來了。打從現在開始,你們若無重大事情,都待在院中,不可到處走動。這兩人可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實力了得,罪惡滔天,爾等碰到,絕非對手,為師自有辦法應對。石帆!各位師弟就有你好好看護。”
石帆應喏。
早課草草了結。
眾人各干各的事去。
以往這個時候,柳長歌該帶著山羊去后山放牧了,但師傅不讓出去,他只好作罷,從倉房里抱出以前剩下的草料,喂養“羊媽”。
他一個人坐在羊圈的圍欄上,望著天上的浮云,耳邊是山羊的咀嚼聲。
想入非非。
他無聊得想“‘鬼哭神嚎’,怎么哭,怎么嚎?這倆人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絕頂高手嗎?比起師傅黃老頭兒的武藝如何?他們會不會打上門來?如果黃老頭兒打不過他們怎么辦?”
正在柳長歌入神之際,忽然一個婀娜女子從小門靜悄悄地走來,羊圈的膻味,令她皺著眉頭,她看見了柳長歌,大聲說道“小師弟!我找了老半天,你如何坐在這里了?”
柳長歌緩過神,露個笑臉,問道“師姐,你找我作甚?我正喂羊,發愁師傅不讓出去,無聊得很。”
“大師兄他們都在暗中謀求對策呢,你何不去看看?”
“哪有什么好看?即便‘鬼哭狼嚎’真打上門來,也不是師傅的對手,不用擔心啦。”柳長歌道。
“聽說他們長得人不人,鬼不鬼,模樣丑陋無比。這樣的人往往都有些門道。話不能說死,你沒看見師傅緊張的眉眼,我看此事沒有那么簡單。”郭媛媛說道。
柳長歌后腰一挺,跳下圍欄,問道“師兄他們商量出來了什么沒有?”
郭媛媛面色一沉,哼道“那誰知道,他們不讓我聽,這會可牛性啦,一個個板著一張臉,好像仇人真打上門來一樣,把我當累贅了,分明是看不起人!”
柳長歌笑道“師姐,你是誤會了。想必他們是怕師姐